一个小孩子歪歪扭扭的朝着不断鼓励他的大人走去,脚步蹒跚,张开小手,一个不稳便坐到了草地上,也许并不疼,也许他是向大人撒娇,哭得很大声,立刻就有几个大人朝他奔过去,抱起不住的安慰小家伙,直到小家伙露出笑脸,樱木子在一边看得更心酸,扭过脸去看向车来车往的街道,每个人每辆车都似是有既定的目的地,不停歇不停留那么匆忙,又有眼泪流出来,她就狠狠的擦掉。
身边的长椅上坐下两个说笑的年轻人,人手一支烟,她说:“嗨,能给我一支烟么?”
有个年轻人看了看她,点点头从兜里摸出一盒烟,递给她一支,并把手里已经点燃的烟也递给她,樱木子抖着手把烟含进嘴巴里,却怎么也对不着那小小的猩红一点,年轻人看她手抖得厉害,问同伴要了打火机,侧过身给她点燃了,她吐出烟雾说:“谢谢。”
两个年轻人并没有停留很长时间,他们走的时候她手里的烟才燃了半支,看着他们年轻朝气的背影,她就想到了梁齐。她的手里还紧紧的攥着她的手袋,里面放着电话一把零币及车钥匙,她不敢在这个时候给梁齐打电话,她怕她听到梁齐的声音会忍不住哭出来,她就给梁齐发了一条短信,才不过一分钟,电话就突兀的响了起来,她看见梁齐的名字在屏幕上跳跃。
看着亮起的屏幕上那个亲切的名字,樱木子心里忐忑不安,她盯着手中响个不停的电话发怔,就像是看着一个她不认识的东西,一只手紧紧攥起,尖利的指甲都刺进手心里去,那么疼,她的心颤的那么疼,她的眼泪又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掉,梁齐,梁齐,要是她接听了梁齐会不会听出什么来,可是电话都不让她喘一口气,不依不饶的一直响,她还没考虑好要不要接听,梁齐的声音就从话筒里传出来:“木子?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接电话?”
她吓了一跳,身子都忍不住震了一震,等她擦掉眼泪才看清,原来她的手指按在通话键上,她赶紧把电话放在耳边,梁齐还在另一边叫她:“木子?怎么回事呀,木子?”
“我在我在。”她把手捂在嘴巴上,装作咳嗽清清嗓子才说:“我已经安全到家了,你在干嘛呢?”
“我还在赶稿子,等不到你的电话有点烦,都不知道写些什么……木子,我真想你,我想见你,好不好?”
樱木子任由眼泪疯狂的涌出眼眶,轻声说:“傻瓜,明天见不也一样么,现在都这么晚了,好好休息吧。”
“不成啊木子,我满脑袋都是你,不见你我肯定睡不着,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只看你一眼就好,成不成?就这样啊,我马上出发。”
梁齐不再等樱木子拒绝“嗒”的挂断了电话,樱木子听着手机里传来空洞的嘟嘟忙音声,也不知道收回电话,仍旧坐在长椅上发怔,直到身边经过一群叽叽喳喳快活的似是小鸟一般的半大孩子,她才猛然惊醒,赶紧站起身,梁齐说他要见她,她怎么能这个样子见他,她一身的污秽怎么见梁齐,不行,她不能这么无耻的用这双满是污秽的手去拥抱梁齐,她得赶紧的回家去,最起码把身上yín靡的味道冲洗掉,她得比梁齐动作更快。
樱木子匆匆的穿过人行道去拦截计程车,一想到清凉的似是一捧清泉的梁齐,双腿间的濡湿冰凉忽然之间就刺痛了她的神经,令她无法再忍受一秒钟。
她庆幸她比梁齐更快的到达她所住的小区,她抖着一晚上都在抖不停的手打开房门,刚关上门她就踢掉鞋子开始撕扯身上的衣服,进入浴室打开花洒,狠狠的搓洗,刷了牙也没能去除她的恶心,拿起漱口水不住的漱口,直到她的电话再次响起,果然是梁齐,他说他在楼下,樱木子匆匆的套上睡袍,不管头发还在滴水,也不管衣不齐整,就那样不管不顾的飞奔出门,她太渴望见到梁齐,她需要他宽大温暖的怀抱,需要他救治她千疮百孔的心,需要他的安慰。
梁齐正坐在公寓大厅外停放的摩托车上,看到樱木子跑出来他就站起身,刚笑着想说话,樱木子却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的紧紧的揽着他的腰,她的头发还在滴水,把梁齐xiōng前的衣服弄湿了,梁齐还在呵呵笑着用双臂抱住她,低头亲了亲她的湿头发说:“还说不见我呢,一见面就来个猛虎扑食,吓死我了。”
樱木子微微仰起脸,看着梁齐如黑宝石一般的眸子映着灯光,仿佛那是世上最美的光,她的眼眶发热,鼻子发酸,抬起手去抚摸梁齐的脸颊,很小声的说:“梁齐,你可以吻我么?”
她抚在他脸颊上的手传来了热力,男孩子又脸红了,他迅速的张望一下四周,还好没人,低头,吻住她的唇,柔软芳香,叫人沉溺。
他们坐在小区的绿化园里的小亭子里,紧紧的相依偎在一起,他和她的手也缠在一起,不远处的围栏外,就是霓虹绚烂车灯如河,蜿蜒静静流淌的街道,梁齐终于扭过脸来微抬起她的下巴,眉峰微蹙目光凝聚,好似全神贯注一样紧盯着她的眼睛,他这个样子真好看,他轻声说:“今儿晚上总觉得你有点不对劲,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樱木子被他吓了一跳,一颗心在xiōng腔里咚咚跳的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