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马部长江说的那些话,富根曾和袁芳也讲过,袁芳说“这老头说的对呀,人疯话不疯,人狂理不狂。国、家一理,将来咱俩对邻里百家的处事,也得讲个策略。象以前,你看到鸭嫂就生气,现在有时不也给咱办点事吗?人给咱好处了,咱还能忘了人家?”富根说:“也是,你说,范姐那,咱可是好长时间不联系了,昨天她来,你躲出去,我看这样也不太好。我觉得咱这多少年了,这两个孩子都在一起过生日呢,这又快到日子了,总这样不冷不热的对哪方都不大好。她跟我说了,去年孩子们过生日是咱请的,今年让到她家去”袁芳说:“你知道,我向来是不记仇的,对事不对人,有些事,我总觉她做的有些过火,包括你,虽然我手里没什么证据,可,你不是承认,我有第六感,灵着呢”富根这时突然严肃的说:“嗨,你看我这脑子,差点坏了大事,上周你不是查体去了吗,你不说你前胸里有硬块的感觉吗,人说让我一周内听听里边有‘沙沙’的声响没,如果有就赶紧告诉他,不能耽误了”袁芳脸立即掉了下来,有点害怕的问:“那会是什么情况?你又没听诊器能听得见?”富根说:“能听见呢,大夫说的”袁芳看看磊磊和翠妮都在别的房间就说:“那你快给我听听”就把衣服撩起来。富根钻进去“听”了会说:“长了,真长了,还不小呢”袁芳急着问:“长啥了?”富根说:“一边是第六感,一边是第七感!”袁芳这才知道上了他的当,气的一下拧着他头,不让他从袄里出来:“让你这个坏蛋,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油腔滑调了,憋死你!”转眼一看卧室门口,又赶紧把他放了。磊磊站在门前,翠妮躲在卫生间边只露个头在教他,他就看着妈和爸,小嘴儿撅着,手在嘴巴上一划划的说:“丢、丢,不害羞,钻进袄里偷油油,丢、丢不要脸,捂着鼻子盖着脸”
富根说袁芳与林青近期的关系是不冷不热,这在表述上是故意增加了些“温度”,其实与从前相比已冷得多了,只是还没到结冰的程度。若说女人真的有第六感的话,那么这两个女人就都有,这种温度在哪个摄氏度上,她们彼此都清楚,原因也都明白。富根和妻子这半真半假的玩笑话,袁芳也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她也尽力在劝解自己处事大度些,对一些未经验证的事情一笑了之,坦然处之,不想在别人眼里成为一个小肚鸡肠的人。所以有时她也刻意去想范林青的好处。富根也帮她数出个一二三来。富根说,就是咱磊磊小的时候吧,还不张明,结婚时间才不多日呢,家里有什么?龙儿比磊磊晚四天,那吃的喝的范姐有啥你有啥,龙儿有啥磊磊有啥,还不都是咱范姐让人给咱送来的?虽说是有些东西,人给她送礼送的,她家用不了,那是另外一件事啊,人咋不送别人呢,人咋不再送张油嘴子那换钱花呢,偏送咱?这是感情啊,是交情啊。你那?有天也不知犯了那股子邪气,竟把姐送来的两罐高级进口奶粉扔进垃圾桶里,这你还记得不?这事袁芳当然记得,那奶粉是进口的荷兰货,那会就二三百元一罐,当她打开罐子时见里面有张字条,上写着:“好好照顾好孩子”她认得,这是徐长龙的字,就把字条儿拿出来烧了,把奶粉也扔了,是富根上班回来时才发现的。袁芳又想了好多,最后她问富根:“要是今年去范姐那给孩子过生日,你说咱买点什么好呢?”富根说:“到时再说吧,这还早呢,明天才是清明”袁芳说:“其实我和她也没啥,我们关系好不好就在你头上。前阵子出了漏斗鼻子那事,牵连了你,我怕你心里受堵,没敢跟你说我心里话,我总觉得若不是她,你能一个人跑到佛的脚去?你说你也是,她对咱再好,毕竟是个单身女人,还是夜里十点多,你从派出所出来的当天晚上,爹叔都陪你喝酒,爹就偷偷去一边一再叮嘱我,永远不让我问你这事,你跟爹说那些理由是真是假我听爹的,我不问了,你若真想让我和她一如继往,首先你得站直了做人!”富根想和她解释,袁芳摆手制止,没让他说话。自己又讲:“我看这样吧,她怎么想的我不管,明天不是清明吗,我和你先去胜利山给磊磊老爷爷烧个纸,再和你去西山范爷爷坟上,也许能碰着她,这样都好张口”富根说:“这办法好,那就这样定了吧,上午十点吧,店里最清淡的时候,让翠妮照顾着就行”袁芳说:“可是呢,你说起翠妮来了,我一直想和你说,都说多少次了你就不听,那柜台里的收钱箱要随开随锁,咱不是防翠妮怎么着,是怕这年轻人心粗,怕被坏人钻了空子,你这个习惯,我看翠妮也是。以后得记住!丢多少钱是小事,那样,不光咱心里觉得窝囊!就是让外人知道了人家也笑话”
女人们洗澡,大多是不愿泡浴缸的,说那样不卫生,用淋浴的多,范林青不这样认为。她自离婚后,就找人把原来的浴缸换掉了,她嫌徐长龙用过的脏。也就从那时起,她开始喜欢泡澡了,她觉得泡澡能养生,对血液循环有好处,人疲劳了,那样休息过来的快。将温度调到合适,由小到大,慢慢加温,最初不要见得有蒸气,大半池清水,滴几点蓝色清洗消毒液,人进去一躺,就象一块白玉镶进蓝色水晶里。一杯掺了拧蒙汁的葡萄酒放在一边,切好的黄瓜片儿贴在脸上,草莓和冰块也是要准备的,尽管近来生活上有些拮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