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要许队回来一看菜地没种上咋办?”
范姐说:咋办?不就是过几天吗,他又不是一辈子不回来了?你看这纸上要买的种子、化肥的,他不是都列好了吗?我把要花的钱不也给他了,你刚才不守着来吗?你还好意思问人家老王拿个纸干啥,你看他能高兴吗,中午不做饭,不光一百元的补贴人家没了,如这菜地种好了,人家买菜的机会也少了,他这,个人收入上,哎,哎,不跟你说,说了你也不懂。你刨了块地,你受表扬了,得罪了人家老王,你还不知道,我刚才追出去跟人家说,让他在家多待几天,回来再种菜,你说我这不是全为了你吗?不是在帮你说好话吗?
是、是是,富根恍然大悟,站在桌前看着范林青,两个大手握在一块,不自在地相互揉搓着说:“谢谢你范老师,你真好范老师”
范林青脸上悄然掠过一丝红晕,头转向窗外瞟了一下院里的大门,眼光又回到富根的身上,冲着他说:嘴学甜了?谁用你谢?说我好,我哪儿好?
你心眼好,心肠好。
我光心眼好,心肠好?你没看还有哪儿好?说着把抱着的那个绿布包一下扔到富根的怀里,富根吓了一跳。
范老师,你,你这是?富根惊的说不出话来。他见他范姐脸上生出一股奇怪的表情,怒不怒,羞不羞的,这表情只在电影里见过,一般是青年男女独处时所特有的,他表述不出来。只是发现姐的眼神有些异样,射出两道光柱来,那光正以最快的速度扫描他的全身,这让他心里有些慌乱,想尽力躲开,却又无地可躲。转眼间,那光还是射进他的眼里,他当时就觉得耳根在发热,眉毛象是要被烧着了,口也渴的利害,喉结不自觉的跳动了两下。
富根喉结上细微的变化没逃过范林青的眼睛,几十秒的沉默和对视后,她才把她那“光柱”收回,轻柔地说:“别老张口范老师闭口范老师的,那是叫给外人听的,咱俩在一起的时候,叫我范姐就好了,我才比你大几岁?老师,老师的把人叫老了。我老吗?富根你看姐老吗?我可从没拿你当外人,从你来,我就没拿你当外人,你一人来这里,家又远,又没个沾亲带故的,你说姐拿能你当外人吗?”说着范林青已起身走到富根跟前,伸手去解富根怀里那个绿包上系着的扣儿。
林青的一番话,刚让富根焦躁情绪有所放松,可她的头又贴到他的胸前来,虽还隔有拳头大小的距离,并没触碰到他的身体,富根全身的神经还是再一次绷紧起来,这倒不是因为他反应过敏或是神经质,只是自他成人以来从未离女人这么近过,近得连范姐发丝上的香味他都辩得清。他下意识的向后仰了仰身子,磕磕巴巴的说:“姐,你说的对,范老师,不是,你说的对,范姐,不是外人,不是外人,是范姐,不老,你可不老,我刚来时,人都说我三十多咧。我老、我老,嘿,我长的老,嘿!嘿”其实富根这时觉得脑子有点发蒙,知道自己是在说话,究竟说了些啥也不清楚。
他的话未落地,范姐的话就到了,机关枪似的往外突突,声音也提了一个分贝:“人说你三十多你就三十多啊?就是三十多,四十多又怎么样,只要人诚实,姐就看着好。富根,姐就看着你很诚实,你徐哥也说你诚实。说话间包已经打开了,又从富根怀里夺过,往桌上一摊,全是衣服,富根不明白也不说话,只是傻傻地看。
“机关枪”又响了:看什么看,这都是你徐哥让我带给你的,他说发服装还早,得等到收秋,你就一身衣服,替换不过来,你俩身材差不多,你哥个儿比你矮点,可体重可能比你要大,天天腆着个啤酒肚难看死了。他怕他弟弟再来抢了去,就叫我先给你带来了。这可都没洗过几水,别嫌旧啊!
这会,富根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两手偳更紧,脖子一个劲地往衣领子里缩。范林青看他这样子,眼睛一眯,咯咯地笑了,一边笑一边说:”你看你这个傻样,你看你这个傻样”手不自觉地扶在富根的腰上,还是在笑,还是一个劲地说:“富根兄弟,看你这个傻样”。咯咯,咯咯,笑的她头弯到了桌子底下,“不小心”碰着富根“那儿”,富根不禁向后退了步。她才抬起头,手松开了富根的腰,还是笑着,长舒了口气,一手扶桌子,一手捂着肚子说:“笑死了,可让你笑死姐了”,又喘了口气,才停了下来,捋了下刘海,望着富根说:“你徐哥对你这么好,你就不说声谢谢?”
富根便语无伦次了:是啊,是啊,是应该谢谢,噢、噢、谢谢徐姐,谢谢徐姐。
啊呀,啊哟,好,咯咯咯,喔——喔,范姐又突然笑了起来,这回笑的更狠,直接趴到桌子上去,头发全散乱开来,头夹掉在了地上,断断续续说:“你谢,你谢的徐姐去吧!”
富根知道是自己嘴笨,说错了,忙改口:“不是徐姐是徐哥,是范姐,是徐哥。”
范姐的笑声终于停下了,抬起头,用双手去整理她的头发,这会富根突然变得聪明起来,忙帮他范姐拣起地上的头夹递过去,她接过来咬在嘴上,柔柔身子半拧着,两手将后面的长发竖的老高。刹那间,富根才注意到,他范姐的头发很长很黑,脸皮儿很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