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陈稳妻子发疯
陈彬从车站回来之后，虽然对着如萍和秀姑母女春风满面，微笑依然，可是敏感的秀姑还是能从这微笑中发现他心中难以清除的忧伤，秀姑知道这是徐荣姐的出走给他带来的阴影，她是没有办法解决的。秀姑不是一个寡情薄义的女人，她心中为徐荣和娟娟祝福，秀姑心中酸楚和欢喜俱在，时时袭扰着她女儿家的情怀。
自从徐荣离开以来，秀姑逼着陈彬从来没有间断过给她打手机，可是每次都提示“不在服务区”，陈彬知道这是徐荣有意设置的，以免他们找到她们。
这天下午陈彬从卫生所下了班，满腹郁积的陈彬信步向田野间走去。徐荣的温婉红润的面孔时时出现在他的眼前，就像寒冬中绽放的红梅，照亮了她的生湖；娟娟呢，可爱的女儿，扑到他的怀里，亲吻着他的脖子，吵闹着让他讲故事，那叽叽喳喳的叫声笑声，就像他心灵果园中闪烁的果实，可如今他的果园还在吗？
道路上和沟半坎上的枯草，在傍晚的寒风中瑟瑟缩缩地抖着，就像是他的心情。傍晚的田野，田中的麦海在风中抖动着，掀起了深黑色的波浪，和寒冬叫着阵，仿佛在宣布着自己的坚强。几只寒鸟从他的面前飞过，向着村庄中的温暖的巢，说不定它的妻子和儿女正等着它呢。
陈彬呼吸着这凛冽的寒风，他甚至拉开了外衣的拉链，以任风儿钻进他的心怀，他狂吸了几口带着冬天冷静和理智的冷，让他波动如潮的心暂时平静。徐荣离开了，难道她的心真的就像她的人一样离开了这个家吗？她难道真的就像这寒风一样任意地潇洒无牵无挂吗？反正陈彬自己的心正在各处寻找着她风掀起了他的外衣，他有了冷的感觉，他低着头，一边沉思，一边向着村庄走去，说不定温柔的秀姑已经做好了晚饭，正在门口焦急地望着他的归路呢，陈彬这样想着。
秀姑一个清纯而善良的女人，一个无私的女人，一个心中只有他人的女人，一个真心爱他的女人他从她的眼神中读懂了她对徐荣离开家的歉疚，读懂了她对徐荣和娟娟的牵挂，读懂了一个女人的坚韧和博大，秀姑就像这枯草一样吗？陈彬想，生活给于过温暖和关爱，同样也给了她肆虐的摧折，而自己是不是也像这寒风给于野草以无情？陈彬心中又隐隐痛了起来。
到了村口，她嗅到了炊烟的味道，嗅到了饭香的味道，还嗅到了谁家猪圈中猪粪的味道，还有家鸡家禽粪便的味道，连同晚间村庄的各种声音，都在冬日大缸中发酵。但这一切都给了陈彬温暖祥和的享受，很亲切，陈彬觉得就像记忆中沾着猪食的慈母的手。
走到陈稳家的附近，就听到那边传来陈稳母亲哽哽噎噎地啼哭，恻隐之心极盛的陈彬，又忍不住向陈稳家走去。
陈稳家的一栋三间的平房孤零零地在寒风中站着，他家没有院墙，门前的几棵大白杨树的枝梢被风吹得呜呜只响，似尖利的口哨，又像哀哀的哭泣，陈彬感到心情的悲凉。
陈稳的母亲正坐在门口的凳子上，守住门口，不住地呜咽，陈稳的妻子正站在门内，眼睛无神地望着婆婆，嘴中依然喃喃不停。陈彬分明听到她嘴中的话语：“他们就像地狱中的鬼魂张牙舞爪把我摁在床上，拎起我的孩子，按在水桶中啦。听我女儿正在叫我听她的哭声呢！女儿命大，不会死的，她一定会回来的。不，我现在就去找她”
陈彬心里在流血，可怜的一家人！他压住悲痛而要流出的眼泪，问道：“婶子，弟妹这是怎么啦？原先也没有这么厉害啊？”
陈稳的母亲听到了陈彬的声音，就像来了救星似的，赶忙起身，给陈彬让座，哭着说道：“自从县医院回来，她似乎好了不少，可是没过多久，她吃不好睡不好，时常夜间惊醒，大叫，然后就坐起来不睡觉，就像中了邪似的，嘴里时常自顾自地说些胡话。最近也不知道咋的，竟然一天不如一天，越来越厉害啦！大侄子啊，你得为我们想想办法啊！”
陈稳的妻子，一见到陈彬，赶紧跑出去，到了陈彬的面前，双眼呆滞地望着陈彬，嘻嘻地笑道：“你是不哦你是给我送女儿的吧？哦哦不你是来抓我女儿的打鬼啊打鬼啊恶魔恶魔来抓我女儿的来了”她双眼圆睁，通红，她像发疯似的双手向着陈彬的脸上抓去，陈彬吓得练练向后退了几步，才躲过她的抓击，吓得陈稳的母亲赶紧不顾命地伸双手从后面揽腰把她抱住。陈稳的母亲哭喊道：“大侄子，快帮我把她弄到屋内！”
陈彬也顾不上许多，赶忙上前帮忙，陈彬猛地攥紧她的双手，陈稳的母亲才有机会松开了手，两个人推推搡搡地好不容易把陈稳的妻子弄到屋内。陈稳的妻子嘴中不停地说道：“听女儿在水桶中哭呢叫我呢女儿女儿”她的悲戚尖利的叫声向着严冬的深处而去，陈彬难以遏制地流出了眼泪。这时候陈稳的妻子蜷曲在床的一角，双手抱头，呜呜有声，可是陈彬就是听不清楚她说的是什么。
陈彬望着可怜的媳妇和婆婆，问道：“她经常这样么？”
“差不多隔三差五地就会发作，特别是见到小孩时更容易发作。一发作啥人都不认，有时见人就打就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