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我老婆子这手上,脸上都是伤啊!”陈稳的母亲悲痛心碎地说道。
陈彬这才注意到老人家的手上和脸上,可不是吗,上面布满了被手指抓伤的沟壑,上面已经结了疤。陈彬不知道老人家是怎样度过这漫长而剜心的守候的。他只能向老人家投去同情而爱莫能助的目光!他心中默念道:“地方暴政啊,暴政!”
陈彬再次看了老人和陈稳的妻子,他隐忍地说道:“大婶子,你们的生活怎么料理啊?”
“这多亏了大儿媳妇了,除了照顾自家和稳儿的儿子,还要照顾我们俩,老大也跟着受累了!”老人家痛心地说道。
“陈稳怎么没回来照顾家里啊?”陈彬好心地问道。
“咋没回来呢!回了,呆了几天愁得直哭差点疯了,又被我撵走了!有啥罪就有我这老婆子担着吧!”老人家眼中的泪水不断,活着的艰辛此时都化作了泪水,这眼泪又怎么能流得完呢?
陈彬沉默,他摇着头,叹息着,想了想,又说道:“婶子啊,你千万不要让孩子接近她啊,你也要注意些啊!”
老人家可怜巴巴地哭道:“大侄子,这孩子咋越来越厉害了呢?”
“大婶子,那次孩子被溺死给她的伤害太厉害了,这种伤害已经深入内心,她的精神都被那残酷的事情攫住了,像这样灵魂和精神受到伤害的精神病是没有什么特效药的,加上她感情脆弱,不能自已,往往会迷失在这惨痛中,有时会虐待别人,也会虐待自己!”陈彬不忍在说下去,他想应该给老人家留些希望吧!
“大侄子啊,有没有啥药能不让她发疯啊?”陈稳的母亲突然问道。
“目前只有镇静剂!还有把她送进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要不,你给她来些镇静剂吧!送精神病院我们也没有这个钱啊,再说我们也舍不得啊!”老人家为难而痛苦地说。
陈彬回家,取来了注射器和药物,在老人家的帮助下,给陈稳的妻子注镇静剂,不久她就安静地躺下了。陈彬看着这个面黄肌瘦被灾难糟蹋得不成样的女人,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感油然而生了。他突然像是对老人也像是对陈稳的妻子说道:“会好起来的!”
但是这句话就是陈彬自己也是难以置信的!陈稳的妻子这个饱食打击的女人真的能好起来吗?陈彬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是什么,他自己也摸不着!
大概又过了五六天,离陈彬和秀姑的婚期越来越近了。这些天来,陈彬为了安慰因徐荣不辞而别陷进苦涩中的秀姑,他始终笑容灿烂如花如阳光般的的明媚,他想以此让这个心爱的女人快乐起来。也许是时间的帮助吧,秀姑好像走出了那件事的阴影,殷殷的快乐复生。
二零零零四年元月六日,大概小学生放学好久了,因为还有几个病人等着看病,陈彬还没有来得及回家。这时一阵哄哄闹闹哭哭喊喊的声音由远及近地向着卫生所赶来,陈彬悚然一惊,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连忙让病人坐在一边休息,忙着走出卫生室的大门,只见不远处一堆人正向着卫生所跑来。他定定地望着就要到身边的人们,他看清楚了其中有陈稳的嫂子和母亲,而陈稳的嫂子的怀里正抱着个孩子。
陈彬不自觉地向前迎了迎,问道:“谁病了?”
“大侄子啊,可了不得了,孩子的手指头被咬下来了!”陈稳的母亲一听陈彬问话,“哇”地大哭起来。
“谁的手指?谁咬的?”陈彬心中一亮,但他还是问出声来。
陈稳的母亲悲痛地再也说不出话来。陈稳的嫂子说道:“虎儿的手指,被他妈咬掉了!”陈彬知道陈稳的四岁的儿子叫虎儿。
“什么时间的事儿啊?”
“就在刚才!”陈稳的嫂子自责地答道。
“我上次不是告诉大婶子一定要看好她吗?不是告诉你们千万不要她接触孩子吗?”陈彬见到孩子伤到了伤害,有点不理智地责怪起来。
“大哥,是这样!我孩子放学了,我让他和虎儿玩,我去做饭;可是不知道咋的,虎儿自个儿回家了,我孩子也没有告诉我;说的也巧,虎儿回家的时候,我婆婆把门带上到厕所解手,还没等她解完手,婆婆就听到了虎儿撕心裂肺的哭声。等到我婆婆从厕所里出来,可怜的虎儿已经昏死过去了。弟妹正瞪着双眼,嘴中正傻笑呢!大哥,你说这叫我们咋办啊?”陈稳的大嫂因心疼和难过哭了起来。陈彬想这个好心的女人为了这个家受了不少委屈啊!真的难为她啦!
陈彬见到陈稳大嫂怀里昏死过去还没有醒过来的虎儿,他望了望孩子的右手,无名指已经被要掉了。这个手指只靠一点肉皮,顽强地在空中打着吊坠,和右手联系着。陈彬想到了小时候有一次和小伙伴在家里的柿树上玩,结果自己把着树枝打秋千,结果把树枝坠断了,可树枝和树干相联系的也只有薄薄的树皮了,要不是被父亲发现得早,说不定自己早就完蛋了。
陈彬心痛极了,他忙对大家道:“弟妹和大婶先到到卫生室里等一下,我回家开车,必须送虎儿到县医院做手指接骨手术,不然这根手指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