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爹,爹,快来呀!快来呀!”
周勤长女恩如的叫声又在一个扰人清梦的清晨出现在了安祥侯的府第中。这种叫声,十多年来,从来没有停歇过。随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和人声,恩如的声音再次清晰的出现在周勤夫妻俩的厢房门前。
“又怎么了?是不是你又捡到了什么可怜的小猫小狗啦?我的好恩如,你要是再这么捡下去,家里都快成收容所啦!”
乞儿无奈地摇着头,一边穿上衣服说话,一边微微叹气,她的这个女儿啊,比她当年还要鸡婆,成天都会捡回一些被人遗弃的小动物,不是猫猫狗狗,就是小鸡小鸭。她十岁那年,居然还捡回一只小狼来,和几个弟弟妹妹一起玩的不亦乐乎,搞的家里就象个动物园似的。
那只狼后来成年了,为怕它伤人,所以不能再继续留在城里,周勤着人将那只大狼送走时,她还哭得昏天黑地的。可如今这丫头都十七了,还对这捡东西的游戏乐此不疲,都快嫁人了,还是这么不定性,成天和这些小动物混在一起,不爱研习女红,琴棋书画,真是担心她将来没婆家要啊!
乞儿打开门一看,惊讶的立刻连嘴巴都合不拢啦,连忙回头招呼自己丈夫道:
“官人,官人,快来啊,快来啊!”
周勤被妻子难得如此紧张的声音也弄的紧张起来,他顾不上穿鞋,穿着袜子便跑了出来,当见到眼前一幕时,也不由得咽了口唾沫,与妻子两人面面相觑的看了一眼,然后迟疑的问道:
“恩如,你不是告诉我,这也是你捡回来的‘东西’吧!”
“是啊,爹,娘,我今天路过西门礼王府边上的小巷子时,看到他倒在路边,瞧他一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样子,想必是被人打成这样的,所以就把他救回来了。我能替他治伤,然后再收留他在我们府里么?”
这个问题问的夫妻两人当场无话可说,周勤楞了半天,看着女儿那期待的眼神,再看着那名被打得满脸是血,陷入昏迷中的年轻男子,转头对着乞儿调侃道:
“乞儿,我们的女儿这回可是和你当年一样,给我们捡回一个‘可怜人’啊!”
“算了,到底是一条人命,救了也就救了。好歹也是积德行善的事情。恩如,你快把这年轻人抬去后堂,让昌叔请大夫来给那人瞧瞧,等他醒了,问清楚名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顺便差人请开封府的人来咱们府上走一趟,这到底是人命关天,不是什么小狗小猫,救下人来,总是要和府衙里的人打个招呼才行。”
“知道了,爹,娘,孩儿这就去。”
出落的娉婷可人的周恩如得了父母的许可,心中高兴,踏着欢快的步子便与下人一起,抬着那可怜人去了后堂。弟弟妹妹们得了消息也是风闻而来,见大姐又捡回个大活人回来,都兴奋的唧唧喳喳,也跟着大姐一起跑去后堂看热闹。
看着一屋子的孩子吵闹着转移阵地去了后堂,总算是得了安静的周勤夫妻二人,这才送了口气,周勤坐在桌前,想了想道:
“乞儿,我瞧那年轻人虽然被人打成如此模样,样貌看不甚清,但瞧他身上所穿的衣服,竟也是丝罗锦缎,尤其那衣服袖口处居然还绣有四爪蟒纹,这可是皇家之物啊,寻常人家岂敢穿在身上,那可都是要杀头的罪名。我看,丫头这次救回来的人,来头应该不小。实在不知是福是祸啊!”
“管他是福还是祸,真要是祸也是躲不过的。先别Cāo心了,让恩如去Cāo持吧,她这丫头,恐怕上辈子真是大善人托生的。好心必有好报的,咱们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半年后,一大队皇家御林军浩浩荡荡的从皇宫出发来到安祥侯府的大门口,周勤得到下人通报,忙穿上朝服,带着府里一家人等,毕恭毕敬的跪在门口迎接。金黄色的八抬大轿缓缓落地,所有随从纷纷跪迎。这时从轿中走出一个年轻身着紫色蟒袍,头戴紫金冠,脚蹬白底黑面官靴,面如冠玉但额头上却有一个非常深的疤痕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下了轿,对着安祥侯府仔细的端详了片刻,然后走上前,伸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周勤和乞儿,温文的笑着道:
“侯爷、夫人快快请起,在本王面前根本不必行如此大礼,我们其实本是旧识,就已是朋友,朋友之间不用如此客气,不是吗?”
说罢,他的视线越过了周勤夫妇,款款情深的落在了他们身后垂首跪着的长女恩如身上,在与恩如视线相交的那一刻,他对着恩如柔声道:
“小如,我回来接你了!”
周勤与乞儿两人惊讶地看着眼前这身份尊贵的年轻王爷,地位的陡然变化令他们心中惊诧的简直无以复加。不过,乞儿看着这对小情人之间暗流汹涌,眼波流转的情势,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不过她倒是终于松了口气,心里担忧许久的顾虑在这一刻好歹是放了下来,她拉了拉周勤的衣角,凑到他耳边小声道:
“看来,咱们的恩如这回应该能嫁出去啦!”
“若真如此,那可就太好了!恩如这丫头捡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