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部队联欢?虽然还剩几天了。党委还是下决心搞,把这件事当成是一件政治任务,责成厂工会全力抓好。要求全体参演人员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只争朝夕又快又好地完成这次政治任务。你是咱车间唯一一个参加者,要全力投入完成好这件光荣而又艰巨的政治任务,给咱们车间党支部争光。”
邱明哲说的有点儿激动,两眼放光。
“邱书记,你放心,保证不给你丢脸。”
话说出口,柯雷自己觉着有点儿矫情的信誓旦旦,但他心里的确有数儿,他手里有现成的节目,就说去嫩江地区巡回演说的故事段子。
“好好!我对你有信心,嘿……”邱明哲开心地乐起来。
“好!你赶快换了衣服去吧!”
“是!”能把邱明哲弄开心了,柯雷也觉着很惬意,感觉良好地离了办公室。
回到班里,周忠权先冲他说:“书记跟你说了?”
“啊!说了……”
原来他已先知道了。柯雷心想,同时他观察到周忠权也是面带微笑,这可是他对自己参加厂文艺宣传队这件事儿,头一回这么好的态度。以前一听要抽我走,他那脸都是杵噘横丧的。
“那你赶快换衣服去吧!”
“好!”这话儿怎么竟和邱明哲一样,邱明哲打雷你就下雨呀!
“哎!周师傅,那三十晚上的值班,我演出怎么办呀?”
“咳!那还能值了吗!你就甭管了。我另安排人。”
嘿!又是少有的痛快。
柯雷以为自己捧着现成的故事段子可以轻松地完成这段使命。哪知,节目筹划会上,又给他安排了表演唱和舞蹈两个节目。时间紧任务重,黑白连轴转地排练。柯雷并没觉着太多的压力,没完没了地排练,心是快乐的。
宣传队抽上来的人,除了有两个五八年入厂的老文艺骨干和三四个六八年搞乐器的大学生,其他的都是从各车间挑出来的,长的好看能歌善舞的六九年之后入厂的青年男女。那十来个女的,是北华厂的美女。有活泼的、有羞怯的、有矜持的、也有传出过闲言的。虽然看着她们赏心悦目,柯雷却没有胆量向她们任何一个进攻。在她们灿烂的仪容身姿面前,作为处在烟熏火燎的锻工工人地位的柯雷,心虚自卑的自惭形秽。每当潜意识里涌出:我要是能和她该多好时,他总会在一阵惶惶的燥热后,心灰灰地往下坠。
文艺宣传队的大本营,扎在厂俱乐部。集体节目分组排练,个人节目自行安排。舞蹈和表演唱在舞台上排练,乐队则在台口的右侧,边练边与舞蹈和表演唱合乐。漂亮的姑娘们参加的都是这两个节目,排练之余,她们就在舞台下近处的木排椅上休息。大排椅很长,靠背后面带着一溜儿半尺宽的托板儿,供后坐的人放物品,这会儿堆放的是姑娘的冬衣、背包。歇息时,姑娘们有三两个扎堆儿唠闲嗑的,有抽空织毛衣的,也有捧本小说看的。参加舞蹈和表演唱的小伙子,有几个能脸不变色心不跳地和姑娘们扎在一起扯淡。以往柯雷多是个人节目,没理由也没胆儿和她们掺合。这次他除了个人节目也参加了舞蹈和表演唱,和姑娘们共舞共演,但他还是不好意思在排练之外接近她们。看到那几个小伙子和姑娘们有说有笑的特近乎,又很妒嫉,愤愤地想:“真是脸皮厚!机关枪都打不透!”
有那么一两回,从舞台上下来,柯雷也鼓起勇气顺势坐在姑娘们坐的椅子上。但柯雷找不到和姑娘搭咯的话头儿,脑瓜子一片空白,浑身不自在,如坐针毡。再加上嗅到从姑娘身上散发过来的体香,更让他身上一阵一阵燥热不安。越是这样越觉得姑娘们似乎看出了他的惶惑,于是,就愈加不自然。坐在那里觉着手也没地儿放,身姿也不知如何摆,最后挺不住终于逃了。逃了就恢复了常态,再偷眼瞧姑娘美好的容颜身形,心中又气恨自己太没用!对那些敢于善于接近姑娘的同类又顿生羡慕。咳!自己只有远远欣赏的份儿呀!
有传言的姑娘叫伍杰,和柯雷一年入厂,是四车间的工人,团支部宣传委员。她个子很高,身材苗条匀称,皮肤细腻,小长方脸,单眼皮,眼皮儿很薄,扣出一双杏眼显得很秀气。鼻子又直又长,和眼睛搭配起来很和谐。唯一令人觉得缺憾的是她的嘴开的大了些,还长了两颗外露的小虎牙。
她和她同车间一起入厂的青工方吴搞对象多年,最近传出她又和分配到本车间叫陈好阳的复员兵好上了。方吴这人贼精溜怪的,为人很会交际,全厂上下那些有头有脸儿的重要人物,他混得很熟。给人的印象有活动能力,办事能力强。在柯雷眼中,他好像已超脱出六九年青工的身份,从他狂傲的接人待物谈吐的口吻看,他俨然是个全厂横膀子晃的人物。这样一个不可小视的人,竟有人敢撬他的对象?原来陈好阳也非同小可。他家在南方,父亲是部队的师级干部。这种家庭背景在工人堆里十分了得。陈好阳在工厂干不长,到这儿只是落落脚儿,当个跳板,哪天一个高就蹦回南方去另谋好工作去了,伍杰也能跟着远走高飞。如此,陈好阳自然能与方吴匹敌。方吴能耐陈好阳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