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要奴婢们伺候您,我们也做不得主。您就别为难我们了。」宫女们答
道。
月娘实在无法,只恨这肚子为什么偏偏在此时这样拖累她。她只能早早地就
寝,躲避这让她喘不上气的周到细致。
无奈地在那些宫女的伺候下,月娘躺在了那张其实很舒适的大床上。她们轻
手轻脚地为她放下床帏,轻手轻脚地将轻暖的蚕丝锦被掖好,然后又站到暖阁中,
继续看着她假寐。即便月娘只是轻嗽一声,她们也会马上上前探视询问。
月娘辗转难眠,不知这处境何时才能终结?殿外的月色那么美,可她什么时
候才能再跟卫子卿和卫子璇,一同再看这清秋的月亮。月娘的鼻子一酸,便又湿
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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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氏在浣衣局内,吃力地洗着堆成小山一样的脏衣服。面前一个大木盆,里
面的水已经洗出了污浊的泡泡,积聚在大盆的边沿。客氏娇嫩的手指早就个个磨
出了水泡,水泡又磨破了,个个鲜血淋漓。泡在那冷冷的污水中,尤其觉得十指
钻心的痛。
客氏无力地捶捶后腰,那里早就僵直酸痛。她自打十八岁进了宫做了先皇的
rǔ母,何曾吃过这样的苦,遭过这样的罪。她那娇嫩的手指,早就拈不得针,拿
不得线,何况是洗衣服这种粗活累活。
想来也真是可恼,这里向来是处罚宫女的地方。过去客氏在这里,不知道折
磨过多少女人。可今天,竟换了她自己,来承受这现世报。
「呦~~~ 」,尖锐夸张而充满讽刺意味的女声,大老远便传过来。「咳呀呀,
这……这不是老祖奶奶千岁嘛!不,不对,瞧我这记性!奉圣夫人,您老怎么在
这儿做这种活计?这可都是我们下人做的。瞅瞅,瞅瞅您这手,真是可怜哪!」
浣衣局的管事李老嬷嬷,yīn阳怪气的打趣着这落配的凤凰。当客氏还是那个
奉圣夫人的时候,李嬷嬷眼看着她对那些偶有小错的宫女用大刑,都是不敢怒更
不敢言。
今天终于抓到机会,当然要好好地治治她,让她知道什么是恶有恶报。客氏
满心的屈辱,但也不得不低头隐忍。两手泡在冷水中打颤儿,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呦,这就歇着了?这才洗了几件啊?看看,看着这衣领子衣襟子,也没洗
透啊!」李嬷嬷拎着洗完放在一边的几件衣服,咂么着嘴,啧啧地挑剔着。看客
氏就是装聋作哑,李嬷嬷把手中洗完的衣服往那泥地里一扔,索性放开了骂道:
「呸!什么物!就敢在这皇宫里装起什么夫人了!长了两只奶,竟像是有了天大
的功劳。那东西谁没有!只是我们没这本事,除了奶孩子,还会喂宦官!」
客氏忍无可忍,好歹也做了几十年的威福,老虎牙齿虽拔了,可惯性养成的
余威还在。她将大木盆一推,站起来说道:「你别欺人太甚!我现在失了势,你
就这样作践我!我劝你客气着点,等老娘哪天又上去了,可别说我没气量!」
李嬷嬷没想到她居然还真有脾气,被她一顿抢白,还真有些心虚了。朝中这
些个人物今儿下去,明儿又上来,也不是没有过。万一真让她说准了,她还真是
吃不了兜着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忽听得一声:「犯妇客
氏可在,现要提她受审去!」
对李嬷嬷来说,这可真是个好事。俗语说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无论是
多好个人,审完一堂就得脱一层皮。到时看她还咋呼什么。忙乐颠颠地说道:
「在,在,就在这儿呢。」
客氏却是完全懵住了。竟然这样快!不知道老魏在哪,还能不能想法子救救
她,把她救出这个火坑去。转念一想,老魏也是自身难保,又怎么会顾着她。于
是站在那,带着一手的胰子沫,吓得眼泪和着汗水,流了一脸一腮都是。
「你们都回避吧,圣上要我们单审此犯妇。没有杂家允许,谁也不得踏入这
院子一步。」干清宫管事赵本政,也是崇祯皇帝的人,看着李嬷嬷吩咐道。
「是。」李嬷嬷赶紧应承着,挥挥手把这院子里其它洗衣的宫女,都像撵鸡
般地哄了出去,又小心地把院门关好。
「赵管事……我………圣上要审我?审我什么,魏忠贤做的事儿,与我无关
哪!」客氏自知大难临头,忙忙地撇清和魏忠贤的关系。
赵本政命人搬了把椅子,缓缓坐下笑道:「姓客的,你别跟杂家打这马虎眼。
你和魏忠贤那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