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该醒了。
那样小心翼翼地渴望着,偷偷地念想着。
仿佛一个不小心,连最后一根稻草,都会被折断
清晨,一抹阳光挤进了淡淡温馨的客厅,扯了一幅精光闪闪的珠帘来,细致的屋子内,女人穿着围裙,长长的头发随意地挽着,塌下来一大缕在白皙细致的颈侧,柔美随性,不消片刻便从从厨房端来香喷喷的早餐。
“小乖!起床上学了哦。”女子穿过客厅来踩着一花骨朵儿的格格拖鞋到隔壁儿子的卧室,柔声地叫唤着。
小男孩撅着小屁股,红色的小裤裤斜到了□,揉了揉还惺忪的睡眼,掀开被子,套上小猪拖鞋,迷迷糊糊地走进洗手间,拿起自己的小杯子和牙刷,蹭蹭地开始刷牙。
女人摆好碗筷,换上职业套装,松下长长的乌黑的发偏着头用细齿梳子由上而下笼络着,余光瞥见儿子,手上的梳子一顿,滑溜的发丝又全部倾泻了下来。
“小乖没挤牙膏。”女子将梳子捏在手里,握得生紧。
小男孩低头,看了眼光秃秃的牙刷,偏着头,咪咪眼,露出白白的小牙“妈妈挤。”
女人放下手里的东西,摸摸小男孩毛茸茸的小脑袋,接过牙刷,拿起牙膏,很认真小心地挤上,递过去。
小男孩嘿嘿地笑了,把那透明的牙膏含在嘴里,捣鼓着,笑得满口白色的沫沫。
那时清晨烂漫,俊逸的男子,如此这般。
薄唇咬着光秃秃的牙刷在嘴里转来转去对她使着小性子,“不给我挤,吃我嘴巴的可是花花哦”
而后,只要他在,她便条件反射般地,天天挤好了牙膏,放在杯缘。
某人又笑开,“原来花花想让我每天都香香的,去吃你的嘴巴。”一副了解的神态,臭屁的看着气的晕乎乎的她,俊逸的脸上无赖着的表情都是让人着迷的。
“阿妈!小乖要好好学习,得到小红花。”小男孩站在校门口对着妈妈甜甜地道。
“妈妈下班来接小乖,小乖今天要开开心心的。”女人宠溺地捏了捏小男孩的鼻子,从挎包里拿出一本花花绿绿的小人书来,背着不远处的班主任“小乖,来,放在书包里藏好,下课时看噢。”
母子俩背着门口的老师鬼鬼祟祟地咬着耳朵。
“妈妈,我知道,老师婆婆很笨,逮不到的。”小男孩趴在女子俯下的耳朵便偷偷地说。
“我儿子最聪明了!乖儿子再见!”女子心疼地揽了揽小男孩,才又放开。
“阿妈!再见!”小男孩使劲地像女人挥着小手,转身背着小书包和其他宝宝一道进了学校
“苏经理,您要的报表已经整理好了。”男秘书开了门,散了满屋子的光亮,苏经理的办公室里的光线总是有些暗淡,淡淡的感觉,像是故意从人群里抽离,不管喧嚣的马路洁白的天幕,独自咀嚼一半明暗的光线缠绕成的情绪。
苏以荷,仿佛很多时候,不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里。
将一叠资料送到女人的办公桌前。
“好的,谢谢!”柔柔的嗓音,女子从一堆繁重的工作中抬头接过来,又低下头去。
男秘书有些讪然,看了女人伏着的螓首只露出柔软的黑色发丝,怔忪了半响,离去。
出门时正好遇见走来的崔总,男秘书恭敬地问候,门在身后啪地一声,关上。
男子忽而觉得有些涩然。
——崔琰,一表人才,富贵多金。
——苏以荷,秀外慧中,善良温厚。
正好相配。
别人都是多余。
却不知,
在苏衣荷疼着依赖着的那人面前,
别的男子千般好、万般好,也是多余。
崔琰进门,西装笔直,修长俊美。
苏以荷正查看各个子公司的财务报表,抬头看了进屋的男人一眼,很礼貌地从皮椅上起身,“崔总,您有事找我?”
“昨晚你醉的不轻现在还好吧?”
昨晚公司举办庆功宴,苏经理酒量好,人尽皆知。
本是让她陪着合作方喝几杯,后来她竟独自一人越发地喝的厉害,一杯一杯,像是喝水似的往肚子里灌着,劝着不住,不给喝酒,就一个劲儿地哭,哭得歇斯底里。
他还从没见过端庄温和的她那般模样过,就像是吃不到糖的孩子般闹腾,绝望哭泣的模样抽心的凉。
今日虽擦了淡淡的粉,还是挡不住眼圈的红肿。
苏以荷抿了抿唇,有些歉意地道,“我还好,对不起,崔总,昨日我失态了。”
“人没事就好。这个酒后喝了以免伤身,放在这里待会喝了罢。我先出去了。”崔琰将手中提来的保温桶放在办工作上,不容拒绝。转身前看了看温柔干练依旧的苏以荷,眸光深沉。
苏以荷才注意到方才他手上提着有东西,欲开口拒绝,忍了忍,把话咽了下去。
“崔总!”苏以荷改口叫住了欲离去的男子,神情认真,眸光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