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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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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吻别》 第十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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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她的两难,就这样看著她把枪管倒指自己。

    舜柔……

    「你爱上她了?」聂傲天突地问。

    郝天渊凝视著他,正色地道:

    「这并不干你的事。」

    聂傲天摇著头,又回复笑容,他知道自己在这场赌局,必然会满载而归。

    「这只是选择,你要再次失去她,还是不再管我?」

    郝天渊踌躇不前,思索著傲天的话,他是要再次失去她,还是不再管傲天的死活?聂傲天把玩著钥匙,叮叮当当的声音飘扬,假如一切再重来,他不会给机会舜柔开枪,他在乎她。

    在天秤上,他觉得,舜柔的分量随著年月逝去而日渐增加。

    甚至,比他一直以来所坚持的承诺还重要。

    郝天渊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钥匙离开,狂风呼啸,豆大的雨点绕著风势在空气中盘旋打落,躺在泥地中的聂傲天一动也不动,只是凝视顶上的黑云笑著,一直笑,即使黑色的伞遮住了他,冥不解地在上方睨他,他依然在笑。

    他嬴了。

    ***

    时间过了多久了?

    过了……多久了?她默默无言地怔看著不远处的纱帘,米白色的纱帘透著迷蒙的光,她不知道自己坐在-上有多久了,时间滑动时并没有提点她,只是一秒一秒地在四下溜走,她微偏脖子,发麻的感觉游走至全身的神经,她应当坐了很久,要多久,身体才僵硬得发麻?她的脑海执著地在问这问题,因为在某处,很深很深的地方,有把声音劝喻只思考这问题就好,别再想其他了。

    她很安静地在计算,时间的流逝,很专注,并无旁骛。

    轻浅的开门声也没惊扰到她,沉稳的步履在地毯上更显无声,直至一个高大的暗影掩去了半边纱帘的日光,她墨绿的瞳孔才绕了一圈,然後不顾脖子上麻痹的痛感,再偏首瞧著纱帘的绉摺,像百摺裙子,但会透出光。

    「吃早餐了。」沉醇的声音响起,她觉得这嗓子似一磹陈年佳酿,不呛不苦,下喉是深深的沉醉,多听几遍或许会真把魂魄也陷溺进去。

    她的眸子自动对上嗓音的主人,他低垂著头为她张罗著吃的,那张侧脸的线条很明显,刀凿的挺直鼻梁,人中以下是淡扬的薄唇,似笑非笑的,暗灰的双眼感到她的注视,也跟她目光交投。直觉地贬了一下眼,她撇开脸,不知这是不是下意识的动作。

    他的脸很熟悉,好像她早已将这张脸深烙在心底,日日夜夜反覆重塑过,才会如此的真实清晰。

    她一直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也没去询问,她的唇一直闭合著,似是声线已哑掉,她一句话也不想说。但是,他不停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在某段时间流过以後,他会离开,又复回来。

    「吃吧。」一匙白粥搁在她嘴前,她张口吞下,粥是温暖的,不烫口。他舀一口,她便吃。

    温热的白粥顺著她的喉直下,暖了她的胃,但心里,却不温暖,是冰冰冷冷的,她什麽也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

    没有白粥送进口,她没焦点地看著他,他收妥了碗子和匙子,放回铁托盘上,他说吃东西时多会以这铁托盘送来,她也不晓得是否一直都是那只铁制的托盘,还是他有很多个同款的。她的心思绕在这上头,她一直都是这样的,醒来後某一天,她会思索很多微不足道的事……

    「喵!」

    她没管这声音,更没尝试去追溯声音的来源,在空气中,她仅又听见了一声很微弱的叹息。

    「喵!」白猫小贝在郝天渊裤管边缘蹭著,因肚子饿而喵喵地叫。

    他撕开了玻璃瓶装牛rǔ的黏纸,将雪白的牛rǔ倒进一个猫用的饲盘上,再挪到地上,小贝马上按著地毯,伸出粉红的舌舐牛rǔ。他蹲下来,一手轻缓地拍抚著小贝的头,宠溺地看著猫咪进食的模样。

    逆光的他,看起来很耀眼,她一瞬也不瞬地凝视著,浑然不觉自个儿的心思又飘到他身上。被层层光晕包围著的他,有些遥不可及,明明就蹲站在她面前,她却想伸出手抓著他,即使是一袂衣角也好,让她知道这是真实。

    可是,藕臂仅动了动,指尖在发颤,她举不起手。

    沮丧浮上心头,她放弃去捕捉那袂握不牢的衣角,眼光再度移到泛著光的纱帘上,不著痕迹地收回手臂,另一手手掌轻压著有些不听使唤的手背,沁凉的触感自手心传来,但她不冷。她没有知觉,只是有些麻木,是坐太久了。

    郝天渊站起来,有些无奈地走到她身前,她的眼睛,总是有意无意地追随著光亮,因为在潜意识里她仍很怕黑,即使她什麽也不愿再说、什麽也不愿再看,完全将自己的内心封闭,她的恐惧,还存在著。

    他挺拔的身影挡去了不少日光,她不悦地皱起眉,没看他,但郝天渊看见了。他慢慢地扳开她交压的两手,小心翼翼地挽起她的双臂,因脚太酸麻而站不稳的她只能倚靠在他xiōng前,任他将自己围拢在深得似漩涡的氛围之中。汲著他的气息,她舒憩地闭眼,不管他将她拥得有多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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