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那你一定也认得这颗钢龙弹,对不对?」
刻上龙纹的黑色子弹,舜柔身子一震,她再次点头。她不会不认得,这是她的钢龙弹,Redrum的高层皆拥有一颗钢龙弹,这等於是身份的象徵,而交付钢龙弹,等於是无条件为对方办一件事。舜柔的钢龙弹,早给了Jehovah,她必须为他做一件事。
「婺,我要你马上执行任务。」Jehovah握著钢龙弹,等著她来拿。
她要亲手杀死郝天渊吗?但是,钢龙弹是她的承诺,她必须遵守。
用尽气力甩开郝天渊的手,她无暇注意身後暴怒的男人,像踏赴刑场般,一步步行向Jehovah。她迫自己冷静,接过他手上的钢龙弹,她自大腿间掏出小型灭音手枪。
舜柔把钢龙弹上膛,一拍,俐落地上了弹,然後拉下板机,动作一气呵成。
她缓缓走向郝天渊,伸手把枪管指向他的左心房。
郝天渊凝看她。她真的要杀他?
「这就是所谓的绝对忠诚?」郝天渊嘲讽地笑道,瞥了眼不远处的聂傲天,弟弟那副xiōng有成竹的样子,真让他看得有点不顺眼。他不清楚舜柔的打算,即使她真的开枪,他也有把握能避开。
舜柔抿唇不答,他还是不愿相信她……也对,她是个叛徒。
「婺。」Jehovah在後头煽风点火。
她拾回心神,抬眸凝视他的脸,她知道他还未消气,但他总会消气的。她从来不是什麽贴心的女人,也经常妄顾他的意愿,但她爱他。
有时,她怀疑自己不能放下对他的感情,因为他偶尔的温柔像魔魅,紧追著她,无时无刻地提醒她,他曾温柔,曾经为她著想。那些,是不是也是虚构杜撰的?就为了引她入局,他是不是真的每分每秒也在设计她?
深夜,他总会为她留点光,在黑暗中挣扎时,他会温柔地掰开她深陷的十指,有耐心地抱著她,轻吻她的额……这些微小的举动,他其实无必要做,但他做了,甚至他会因为她的离开而动怒。
她想幻想,其实他是有一点点,一点点的喜欢她。
她可否误会,其实他早已为她动情,因此才花心思引诱她?
不过,舜柔很明白,在他的心里,她不重要,充其量只是枚有点价值的棋子而已。他会狠心伤她,也会撂话迫她……从来,她不曾进驻他心间,又何来的分量?
也许,一根羽毛还比她重些。
郝天渊不认为她会开枪,他知这女人爱他,因为他给了很多她想要的。舜柔很脆弱,他敢打赌,他是世上最了解她心思的人。她不会开枪,但她想怎样?
她看著他,神色复杂。
那是什麽?他厘不清,也有些在意,她到底怎麽了?这女人,就是会害他挂心!他不喜欢,却压抑不了那种似痛的感觉。
「婺。」Jehovah又唤。
再见……呃,不对,他们应该没有机会再见了。
舜柔在心里说,因为她知道,他不会想听到。他冷眼旁观,像是她瞄准的对象不是他,他是对自己太有信心,还是对自己视若无睹?
她重新握紧手枪,纤指准备往後一按──
瞬间,没有人知道发生什麽事,一声也没有响的,因为手枪是灭音的,郝天渊看著,看著那个在他面前,缓缓、缓缓往後倒的……
往後倒的舜柔。
砰的落地声响乍然穿透空气中窒闷的氛围,她却只听到──
「你别指望!这辈子也不可以离开!」啊──是他……是他说的,然後,他低头吻她,贴合的唇瓣很温暖,虽然不是柔柔细细的轻吻,但她幻想这是他的真心话,他不想放开她……
可是在这一刻,那灰色的深浑间,她看不见自己的身影,仅是一片漠然。
他任她远离,她相信了,再不愿意也必须相信。原来,那匆匆一吻,已是诀别了啊……
她的心,死了。
血花四溅,尤如染上豔红的昙花,血柱如jīng往天空伸展,尔後绽放……
凋萎。
郝天渊怔然看著,她在霎眼间把枪管转向自己的心脏位置,开枪毙了自己。
「不──」郝天渊也想叫,但他只听到,郝红的声音。
「不──」郝红尖叫著走来,却被凛拉著,郝红在後面看到一切,却无能为力,她质问郝天渊:
「你怎麽可以眼睁睁看著她开枪?」
Jehovah凝著脸走来,凛及焰少忙拉著郝天渊离开。
「神,此地不宜久留。」凛虽然也骇著了,却还是尽责地劝郝天渊走,郝天渊只是静静地跟著他们离开,不再回头。
「啧啧……」Jehovah看著倒地的舜柔,心房位置染血,似泉涌,血不断地流泻。
「我要的是天渊哥哥的命,你怎麽拿自己的命来抵?」Jehovah的视线落到她的腹部,续说:
「天渊哥哥的骨肉吗?也只算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