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使用暗器,风声与兵刃的大不相同。尤其是以“飞花摘叶”的手法,更是大有区别。
可是这一蓬树叶劲道十足,触拿生疼,尤其是风声强烈,宛如金刃劈风之声。
使他误认作是有人出手猛攻,这一下误认,造成的后果是他把社剑娘放开,腾出双手应付突袭。
这种因果关系他用不着费心去想,就自然而然地浮现脑中。
下一着当然就是杜剑娘会发生某种变故了。是什么变故?他迅即横跃四尺,斜目疾瞥。
只见一道人影像旋风般从阴影中卷出来,此人的头面用一块黑布罩住,只露出两只眼睛。
在这电光实火的一瞥之下,陈公成心中大有异感。
他还未及细想这阵异样之感究竟是什么,那个蒙面人已掠到杜剑娘身边,手中精芒暴射,划向杜剑娘,原来是一把明晃晃四锋快宝剑。
陈公威登时一阵迷糊,弄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有人要杀她灭口?难道在她行刺报仇的企图后面,另有阴谋?
念头电转之际,他厉声大喝道:“什么人,竟敢逞凶?”
他双掌挟着开山裂碑的沉雄力道,排山倒海地向那人侧面攻去。
那人感到掌力的威势非同小可,倏地煞住了挥杀杜剑娘的剑势,一个大翻身,斜栽柳,长剑由上而下,像一道瀑布似地封住强劲的掌力。
一声“砰”的震响,两人各分开了数步。
陈公威陡然凝眸,打量这个神秘的敌人。
对方显然也在掂量他,那对眼睛中闪射出强烈慑人的精光。
杜剑娘宛如泥雕本塑的美人像,僵立不动,她已被陈公威闭住了穴道,是以欲功不能。但她并非昏厥,耳目之聪仍在,把现下的情形听看得一清二那蒙面人一言不发,突然抬手吐剑,飕一声刺攻陈公威左胸的“极泉穴”。
陈公威那么高的眼力,竟也不能在这一招之中,看出对方剑法的师承来历,只觉得他剑势辛辣奇奥,不好应付。可是却有一点他敢肯定的,那就是此人的剑法,源出正派,是以没有诡毒之气。
他一招“揽雀式”,左手蓄劲捞去。这时他的掌力十分阴柔轻劲,可是如果被他捞到剑风,登时将化为阴阳之力,一记猛震,把敌剑拍落尘埃。
可惜他的掌式威力无法发挥,因为那蒙面人剑身微沉,剑尖改指他臂弯大穴,招式变得无痕无迹,大有一代剑家风度。
这一招是“断”字诀,使对方已发的招式撤不回,又攻不出,陷于狼狈捱打的被动局面。
陈公威如何不识厉害,登时头顶冒汗,猛然一挪腰,仗着功力精纯深厚,收发由心,硬是把手臂撤了回来。可是为了避免陷入捱打的悲惨局势,他还不得不疾向后退,一连退了七八步之多。
他定睛看时,那蒙面人恰好抱起了杜剑娘,纵入林内,晃眼隐去。
这一场变故,结局完全出人意料之外,其中变化之巨,使人真是来不及寻想。可是时间却极短,只不过是两个照面而己。
陈公威情知追不上,况且林内又有奇门阵法,危机四伏,实是不宜追赶。
他定一定神,把整个经过回想一遍,同时对那神秘蒙面人所留下的印象,重加思忖。
对了,这蒙面人武功之高,行动之诡奇莫测,固然使人迷惑,但最使他惊凛的,却是这个人不曾留下一点线索。
他记起当初乍见好蒙面人之时,心中泛起的异感。原来是因为这蒙面人全身上下,竟没有一点可供他推测的线索,诸如年龄,相貌,生活的习俗等。通常他碰见了任何人,第一眼望过去,总能或多或少地得到某些结论,但这个蒙面人却没有。
假如他要下令缉拿这个人,他的命令一定难以下的,因为在特征描述的项目中,他根本无法填写。如果填上黑布蒙面等寥寥数字,一定会笑坏了人。
他想了一下,便举步走回队伍。
陈公威道:“我已作进一步分析过了。如果那厮真是我认识的,应该不难查出。因为我所认识的人之中,是有这等身手功力的,我无有不知,但有这等资格的,可没有多少人,他们都不会做这种藏头露尾的事!”
林旭道:“那不是又没有下落了吗?”
陈公威道:“还未到山穷水尽之时,你听我说。起初我确实困惑了好一阵子,幸而不久就想通了。有些人与我虽是相识,却并不熟,他人有什么本事,我亦未知。这一类的人倒是不多,所以反而不难查明!”
林旭大有五体投地之慨,道:“陈大人,天下之事只怕没有一样使您想不通的!”
他的话出自真心,任何人一听而知。纵然如此,陈公威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当下笑了笑,道:“林旭,别这么说,世上之事千奇百怪,人的智慧常有穷尽之时!”
他摆摆手表示不敢当得林旭的赞美,接着又道:“刚才我还未说完,这个蒙面人除了是我认得而不深知底蕴的以外,还有就是年纪不是很老,就是很少!”
林旭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