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警察也来了,我当时想,终于有人来帮我们了,没想到他们是一伙儿的。四五个人上来围住我一家人,把我们腾空架起。小车跑了。
我们跑到派出所报案,派出所说这个立不了案,还是得去找当地政府。我们不敢再住原来的小宾馆了,换了一个好一点的宾馆,觉得相对安全。原想把抢尸体时拍下的车牌号照片传给媒体记者,但电脑又坏了。
短暂休息后姐姐和弟弟又赶往医院,我一人在宾馆休息。一个小时候,我刚走出宾馆大门,就看见一男一女从门口的一辆出租车下来。那两个人犹犹豫豫的,他们相互使了一下眼色,下来了。我没在意,还准备上那辆出租车。我刚跨进车门,那个女的就上来抓我。我一把甩开那个女人,使劲往前跑。我边跑边往后看,看到那个男的在后面追我。我心里很害怕,怎么办,我快跑不动了。我再一回头,那男的追上来,已经快抓住我的包。我跨上一辆‘摩的’,跟摩的司机说,你快走你快走!
摩的司机问到哪里,我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就说背静一点的地方,他把我带到自己家附近,觉得比较安全。当时我很紧张,不敢休息,蹲在地上先发了条微博,然后给我姐打电话。我姐让我去医院,我们人多还好一点。
听说有人要抓小妹,姐很担心,让邻居唐叔、大妈照顾着妈妈,她和小弟往医院门口走,准备接我。这时医院的院子里已经有很多湖光的人了。他们看我们出来,边喊,过来谈一下。姐就大喊,‘政府杀人了,政府杀人了’,抓姐的人就愣住了。
姐弟往医院外的马路上跑,我们唯一能求助的就是社会上的关注,把事情闹得越大,我们觉得自己的安全才有保障。
我们就站在自行车道和汽车道之间,人多他们就不敢动手。有个协管上来说,你们不能站在这里的。我哀求他说,我们在这里不会妨碍交通的,有人要抓我们。我一回头看,医院外面站的都是湖光县的人。
‘110’来了之后,我跟他们说,求你们救救我们,我们真的好可怜。‘110’的人把我们拉到路边上说,我们在这里,他们不敢怎样。我看到县长在拼命打电话,‘110’的警察在和他们谈话。过了一会儿,‘110’的人跟我们说,这些是你们县政府的人,你们最后还是得回到那去解决你们的问题。我哀求他们,你们千万不要走,你们走了我们就真的没办法了。
‘110’的人跟我们说,我们也解决不了你们的问题,然后就走掉了。
我们再一次陷入了绝望,突然间就上来四五个人,他们抓住小弟,还喊道,把他抓走!我和姐也被他们拖了回去。一辆大巴停在路边,我们被直接往车里拖。我蹬着车门,一个穿红衣服的人从车里使劲拉我。姐被摁到一个靠窗的座位上,她看到窗外混在人群中正在拍照的记者,于是用力用脚蹬窗子,这张照片很快在网上流传开来。
我们的手机全都被收走,不知道要被带到哪里去。后来我们才看出车子是要到湖光去的,我脑子都乱了,母亲还在医院,怎么能回湖光呢。最后我们被带回到湖光县的朋腾宾馆,被带进一间房间。有几个女的坐在床边盯着我们,也不和我们说话,我们一看她们,她们就把眼睛转到别处。
一会儿湖光的县委书记来了,他跟我们说,淮州市的刘市长要来了,你们梳洗一下!我们听着又气又恨,提出让这几个女的出去。
淮州市刘副市长进来后,安抚一阵后,让我们有要求尽管提。我们问道:凭什么抢我父亲?为什么要抓我们?我们要求先恢复人身自由,让我们赶紧回淮州,因为母亲还在医院,请政府帮妈妈请一个护理工,并把医疗药品的清单给我们过目,之前因为他们听说政府承诺给伤员植皮使用人皮,但后来出尔反尔打算用猪皮。
刘副市长听了要求后说,你们放心,我们会尽量满足你们的要求。他指着傍边的一个干部说,这是市纪委的胡主任,请他代表市委市纪委宣布几个决定。当时他们向我们宣布了市委对湖光县几名相关责任人的处理意见,县长被立案调查,分管副县长、住建局局局长等人被免职、立案调查。他告诉我们,从今天开始,不会再有人跟着你们了。
王维和说,后来的结果我们都知道了,县委书记被警告处分,县长被记大过处分,分管副县长姚泓被查到在拆迁过程中受贿110万元,移交司法机关处理。章红的母亲做了植皮手术,比较成功,目前在家康复。章家三层小楼被拆迁,在一个附近安置小区分配了四套商品房。
坐在回淮州的路上,大家纷纷发表个人意见。
信访局的小孙说:”章家的人在拆迁过程中,弄到这种情况,既值得同情,又让人可恨,他家就是我们常说的社会上的刁民一个,早点妥协也不至于这样。”
住建局的龚俊说:“他家这样做,也没有什么大的错误,关键是口味太重,要求太高,让政府难以接受,政府的做法也是有点过激,特别是章家**后的一些做法让人难以接受。”
政府办的余捷说:“我就是看他家的两个女儿挺不容易的,虽然章家有很多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