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洞口越来越近,两米,一米,半米——“放手!我要跳下去!”
斯内普放开手,我往洞口的方向跳,同时伸出手想要抓住一个可以当作着力点的东西。就在我的脚尖触到地面的瞬间,急速对流的空气终于抓住了最好的机会,它从我的左侧滑过去,一道血雾腾起,被切断神经的左腿肌肉让我直直的摔到在地上。
我叫喊的声音把我自己都震住——“斯内普不要跳下来!”
说完,脚下的地块出现了松动和下陷,那样大面积快速的陷落让我只能用没有受伤的右手和右腿拼命的还没有下陷的地方爬。我几乎能够预料到自己的结局是被土掩埋,就像一个老死后归土还魂的黄种人。
手忙脚乱连滚带爬,被刚才的对流风切断的左手左脚肌肉的地方随着我的动作不断的流血,那样的消耗让我的行动变得越来越迟缓。我想停下来,可是在头上保持艰难的悬停姿势的飞机还在嗡嗡作响的声音让我停不下来。
“斯内普,不要下来!”我听见我自己这样喊道,声音嘶哑,声嘶力竭。
“咚!”这种声音只能来自于一个人的下落着地。斯内普着地,就在我第二次叫嚷着让他不要下来的时候。
他从三米多高的地方跳下来,却没有想过要以怎样的姿势落地才能保护好自己的双脚。他几乎是在落地的下一秒就软到在地上,那代表着他因为缺乏保护性动作而导致落地时崴了脚或者扭到筋。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一股能把人卷起来的风卷过来,头顶上的飞机被第一时间卷离了原来的位置,斯内普就在这时滚过来,一抄手就把我给拉近他身边。天上的飞机被风卷成了碎片,那股风好像就此满足,它低低的刮过地面,却独独放过了飞机下面就要完蛋的两个男人。
飞机的碎片以直直坠落的姿态往它刚才呆的地方砸,那是因为风向改变的原因。从更高的高空砸向半空的碎片掉落的区域就是我和斯内普所在的地方,斯内普半跪着,迅速脱下他那长长的黑色袍子,跟着就把我往他后背上一背,再把那黑袍子当成了粗绳往后面一套,用力向前拉紧——他把我牢牢的绑缚在他的背上。
他像我们刚才那样奔跑,不是向前,他折了一个方向,向后跑了几米,深呼吸,然后向着那个近在眼前的洞口全速跑动。隔着洞口和我们之间的是一个逐渐扩大的深不可测的洞穴,单纯的跳跃是不可能越过去,斯内普却想要跳过去,还带着一个体重将近四十公斤的负担。
我不敢大喘气,我盼着他能跳过去。在斯内普背上动弹不得的负担要调整自己的呼吸,同时让自己发涩的眼睛自然干燥。
斯内普开始全力奔跑,经过了一系列与死神的搏命之后,此时他的全力只剩下不到彼时的半数。他的奔跑带动着一股小小的风,风吹过有些灰暗的世界,我已经干燥的眼眶又开始发酸发涩。
只有四秒钟的时间,斯内普跑到了那个坑洞的边缘,他的脚踩着濒临塌陷的土地,猛力一跃,他用他所有的力气往那个洞口跳去,在他背上的我随着他的动作能把自己想象成一条鲸鱼。
身为巫师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把自己全身所有的细胞可以调动的力量都汇集在自己的双腿上,只为跳到对面得到生之机会。却没想过把他后背上的这个累赘丢掉,这样的选择让他在伸出手接触到那些往下落的泥土时演变成一个讽刺。
他和我这个累赘一起跟着那些泥土往坑洞里面下坠,以不可抵挡的速度与姿势,甚至让我们连抓住土壁来减缓下落趋势的可能性都没有。
“咚——”然后我们在一段几秒钟的下坠后听到了一个让人肉痛的声音,伴随着那个声音的还有身体五脏六腑的震颤和剧痛。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泥土与痛苦过后的晕眩。
我们终究还是掉进了突然形成的天然的坟坑里,斯内普在落地的时候一直在我下面,他用他的黑袍子绑缚我在背上的方式让我连反转位置的能力都没有。就这样,他成为了我落地时候的垫底。
风在吹。轻轻的徐徐的吹动。
一对眼皮好像有了千斤重,我费力的想要睁开眼,努力未遂。
脑子里很乱,是那种什么都成了糊状的乱。一时之间我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东西在摸我的手臂,我的神经传递给我一个这样的消息。手臂……我昏昏的想,还没断啊。这样真实的感受让那些被我暂时遗忘的信息犹如排山倒海般涌进来,一下子我的脑子就像要炸掉似的,头痛欲裂。
“波特,”一个嘶哑低沉的声音在唤我的名字。我停止敲打我头的动作,转向声源的方向。那就在离我很近的地方,近到我会以为伸出手就能碰到的距离。
“怎么样?”他低低的问着,那声音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割过了喉管,因此才会有那样的撕扯和截断。
我努力去回忆说话人的声音是代表着谁,可是怎么想,都无法把那声音与人对上号。
“……斯内普?”
“波特,还能动吗?”
我挣扎着想要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