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再一次来到了威斯达明。
麻瓜世界的夜晚时分,在威斯达明的世界中却是白昼。暖色调铺陈的世界看起来让人的心都变得些许温暖——如果你不去注意那些满地的血迹和残缺的尸体的话。
很意外,不管是接近这里的路上还是进入这里之后,我都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危险或是威胁。用生命探测仪进行探测,除了斯内普和我以外,找不到第三个活着的生物。可以说,这里比我们上次来之前,死寂的更加彻底。
确定安全之后,我们开始做事。此时的斯内普在搬运他朋友亚历山大-金的身体。更为准确的说法其实应该是尸体,但是看斯内普对待那具尸体的神情,不像是对待一个死物,而像是在看着一个活物。
亚历山大-金最后使出来的那个咒语威力强大,不仅让那些偷袭威斯达明的麻瓜们都玩完了,还让以他身体为中心方圆五公里内的地方都变成了焦土,他自己反倒是留了个全尸。就好像是风暴中心的眼睛,总会最安全。所以,被咒语的威力轰出了一个巨大的半圆形土坑中央就站着那个男人的身体,其腰以下的部位都深深的埋在了土里。此时斯内普做的,就是把那些土都挖开,把亚历山大的整个身体挖出来。
我抬头看了斯内普一眼,他的表情沉默而认真,正一丝不苟的做着他来这里唯一想做的事情。他并没有使用魔杖,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根木头,当作铁锨或者铁铲,一下一下的挖着那些已经变成黄绿的土。
我距离斯内普刚有五米远,我们两个在做不同的事情。他在用他的方式与他的朋友做最后的道别,而我正在用我手中的物质分析仪进行寸地分析。
顾名思义,这种仪器类似于使用魔杖时候念起的“闪回咒”,它可以把这块土地,这里的空气,这些树木在七天之内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一进行回放,除了清晰度比不上当场用摄像机拍摄的效果,可是却能让那些在冥想盆中很难注意到的细节和关键,出现在调查人眼中。
我使用的回放速度是事件正常速度的十倍,看了一段后,我加快了速度,到达二十五倍。虽然这具身体的天生近视让我不能再增大更多的倍数了,但是这个倍数已经足够让我看清楚当时发生的一些特别的事情。
斯内普被安妮击昏后,却还没能够带离战场的事。
“斯内普教授,”我试着高声喊出斯内普的名字——远处的身影没有任何反应,甚至他的动作都没有半分停顿。
还是回去求证吧。我想着,用手腕上的表把分析仪里的数据进行存储后,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折叠好的袋子——那是夏洛克嘱托要带上的装尸袋。如果斯内普要把他的朋友带离这个地方,就用这个袋子装好尸体。这是一个施了魔法的袋子,从外面看,你只会觉得这里面装着一些小东西,而且摸起来很柔软。但实际上,它里面的空气中充斥着防止尸体腐烂的药剂,只有正确的咒语可以把它打开,普通麻瓜不能用蛮力将它弄开。
我抖开了袋子,提着它,朝着斯内普方向走去。斯内普在刚刚我观看记忆回放的三个多小时里,已经把他朋友的身体从坑里弄出来了。现在,亚历山大-金像个躺在草地上享受阳光温柔的照耀和微风轻轻的抚摸的普通人,他真的“躺”在黄绿色的土地上,混杂了许多人的血液的土地带着焦黑的杂质成为了亚历山大-金死亡时候的自然之床。
“斯内普教授,您想怎么做?”我走到了斯内普的身后。这个时候的斯内普正在神情专注的为他朋友整理仪容,那张苍白的过分的脸上沾满了血液和泥土,斯内普终于抽出了魔杖——他发现用清水和他的衣服根本不可能把那些脏污清理干净。
我觉得他的眼角有些湿润,或者只是我的错觉。也许是因为这里的光芒太温暖,反射出来的一些光线让斯内普的眼睛看起来有些不寻常。
等了会儿,斯内普还是没有想要回答的迹象。他这个时候所有的心神都在他朋友身上,我的话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听进耳朵里去。
我很想再叫他一次,可是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这里并不需要我的声音,甚至是我的存在。
斯内普用魔杖清理了亚历山大-金的整个身体,他将亚历山大破掉的衣服和一些肢体部位都修复完好。等斯内普把魔杖放回它原来的位置上时,除了没有呼吸以外,那个死去的人看起来更像是在午休而不是已经失去了生命。
他静静的站立了一会儿,比我预想的时间要短的许多,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握住魔杖,轻轻一挥,空气里瞬时闪过一道绿色的光芒,紧接着,因为战斗而出现无数的坑洼的地面被从远方运来的土地填平,那道绿光还没有结束它的使命,它在半空中打了一个旋,然后慢慢的变成了一张绿色的被子,徐徐下降,最后完全盖住了亚历山大除头以外的身体。
一束白色的雏菊被魔法变出来,轻轻的放在了亚历山大的xiōng前。
“咔嗒”一声轻响,那绿色的被子开始燃起来,随着它燃烧的,还有亚历山大的尸体。
看来斯内普是想在这里火化亚历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