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看那蓬火团,转头看向其他方向。耳边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人体各种器官组织烧化的过程总是让活人听了产生各种奇怪的联想;那些声音在我的耳朵里,则变成了树木被砍断了所有与地的联系后,轰然倒地时的巨响。
“轰隆!”我真就听到了这样的巨响。
我惊异着看向那真正巨响发出的地方,那些刚才还安静挺立着的树木,此时开始一棵接一棵的倒下去,就像活到了尽头的巨人,沉默中让生命走到尽头的方式,只有倒下,毫不犹豫的倒下去。
随着倒塌于地的还有那些建筑物,最高两层的各式各样的建筑物接二连三的倒下来,如果这不是在威斯达明,我真会以为这是世界末日。
以亚历山大-金为中心的土地开始从外围逐步塌陷,天边响起了轰隆隆的雷鸣声还有类似于大规模的洪水或者海潮扑过来的声响,千军万马也抵不过那样自然的力量,从很远的地方,以极快的速度,用无人可挡的姿态,冲到这里站立着的两个活人的面前。
我第一时间冲向了斯内普,他站在离我不到两米远的地方,我跨两步就能抓住他的手。“快,移形换影!”我大声的喊道,斯内普没有挣开我试图依靠他的力量逃离这里而拽着他的手。他反手拽紧了我的手臂,什么话都没说,朝着来时的方向全力奔跑起来。
在死命的奔跑中我终于想起来这个世界不能使用移形换影咒语的规则,这里的力量限制了那个咒语的发挥,即使念出来,也没有任何效用。只有跑,往前不停的跑。
奔跑中目所能及的土地出现了坑洞,就像突然一下子被有人从底部抽空了一样,眨眼间前方的地面都成了被陨石砸穿的星球,到处都是随时可见的深不见底的黑洞。我们开始跳跃,跑动的时候大跨步,斯内普使用魔咒想要飞起来,他的魔杖却刚刚在魔咒的光从其杖顶端射出时被什么东西弄成了几段。
紧接着,我也领略了那无形的东西是什么样的力量——空气,那是来自于威斯达明奇异的空气的力量,只因这个世界的塌陷,而导致空气的对流产生了巨大的能量,夹杂在一些突然形成的气流漩涡中的物体,都会被流动的空气撕扯成碎片。就像斯内普的魔杖一样。
只能狂奔了。
我们在遇到坑洞时只能跳跃或者跨过,太大了就绕过去。世界坍塌的速度越来越快,我们看见进来的门就在眼前,可是那坍塌的区域也近在眼前。眼看着那股让世界坍陷的力量就要吞噬掉我们可以逃出生天的拱门,我一边努力维持自己在奔跑中身体平衡,一边想办法从晃来晃去的储物袋里找到可以救命的东西。
直到我的手触碰到那个平滑的长条形工具,我才稍微放慢些脚步,以便能够尽快把工具拿出来。
“斯内普教授!”我叫了一声旁边依然在跟时间赛跑的男人,他没有回头看我,如果回头说不定下一秒就会陷进一个大坑中。但是他大声的回应了一声,跟着世界坍塌而出现的飓风夹杂着血腥味儿险险经过我们身旁,几乎盖过了那个的声音。
“什么?”
“您停下来,我有可以飞的工具。”
我们在大风过境中互相大声喊着,似乎要把嗓子都喊破才能听到对方的声音——斯内普没有丝毫犹豫似的,他立刻就停了下来,虽然因为惯性差点踩到不远处的某个小坑边。
他看向我,忽然伸出手来拽了我一把,就在这时一股小型的龙卷风经过,呼呼的把一旁的几具尸体卷到了半空中。
“快点!”他急促的催促道,眼睛里充满着急。
我把内置动力能源的小型飞机模型放在了空中,拔开它能源塞子,只需要十秒钟,它就能从一个直径不超过半英尺的模型变成一个可以容纳正常身高人类的逃命飞机。
“上去,我要关门!”
根本没有时间争辩,斯内普坐在了飞机上,飞机还在继续变大,第二个人的位置也很快出现了。
我跟着想要坐上去,从远及近的剧烈的震动引起了整个机身的震颤,我顿了一秒,“啪”的把飞机的门给关上。斯内普坐在摇晃得越来越厉害的飞机里愣住,他几乎在同一时间就意识到我想做什么似的,瞪着我大吼:“快上来!”
“没时间了……”我几乎是在笑,可是声音听起来自己都觉得在哭。我分不清楚自己心中此时那点子道不明的情绪,或许什么都没有——我按下手表上的联动装置,螺旋桨高速转动,带起来的风差点把我给拨到。
那只有几秒钟的事情,安全带在手动装置按下去的瞬间同时紧紧绑住了想要跳机的斯内普,我后退到不被飞机制造的气流刮到的地方,望着已经升空的斯内普。
那个人在咆哮,他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挣脱那根安全带,却只能意识到自己被绑缚牢固的手臂所做的一切动作都是徒劳。
我想对那个越来越远的身影作出一个微笑的诀别表情,却没想到笑容还没有完成,一只手绑着被扯断一头的安全带,整个身体都吊在摇摇晃晃的飞机的一角上,一只手里握着一根不及原长三分之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