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受伤加上失忆,白夜足足在四番队休养了一个月,于是申请了归队。用她的话说,她纵然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继续在四番队里白吃白喝了,内疚过了头也是会死人的。
之前在四番队的时候,每天来探望她的人络绎不绝,还以为自己人气爆棚,可是回到六番队才发现,除了朽木白哉以外,似乎没有一个人愿意待见她。
这个情况让白夜费解了很久,终于在某天午饭的时候,忍不住对朽木白哉发问了。
“队长,能问个问题吗?”
朽木白哉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个称谓,仿佛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一般遥远,于是纠正道:“你可以不需要像他们一样称我为队长,也不需要非得用敬语。”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
“叫我白哉。”
白夜愣了一下,颇感为难,低声道:“这不是大不敬吗……对队长直呼其名……”
“你习惯了就好了。” 不等白夜再推脱,他先发制人, “你刚才想问我什么?”
“哦。” 白夜想起了刚才的话题, “我真的是六番队的队员吗?为什么我觉得我应该是十一番队的人啊……”
正说着,白夜习惯性地摸出自己的小本子翻看着,并奇怪地道:“我把我住院期间见过的人都做了记录,但是上面竟然没有一个六番队队员,反倒是十一番队的人占了大部分,这不是很奇怪吗?自己的番队竟然没有一个人来看我,还是说我在队里的人品真的很糟糕啊……”
朽木白哉握着筷子的手慢慢地收紧,听着白夜近乎自言自语的絮絮叨叨。
他从来都不知道她在队里受到这种委屈与孤立,怕是在她第一天来到六番队的时候就面对了这种状况,可是那时的她却选择了沉默,什么也不对他说,怕他为难,怕他担心,她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站在她的角度去考虑过她的喜好与感受,一次也没有……
“我知道了。” 朽木白哉面色冰冷地握着筷子, “这件事情我会去处理。”
白夜一抖,尴尬地摆了摆手, “那个,队长,我只是随便发表一下疑问而已,这点儿小事就不劳你大驾了……”
要是让他处理的话,多半会把六番队的人集体冻成冰棍,如果是这样的话,肯定会激起民愤,只会让她更加被人孤立啊!
“说起来……还有一件事……” 白夜期期艾艾地开口。
“什么事?”
“我想搬出队舍回家里住,另外关于午饭,我还是在食堂解决好了,每天都这样和队长在队长室里单独吃小灶哦,难免有人……”
朽木白哉觉得一阵xiōng闷气短,打断她的话, “以前我们就是这样吃饭的,不必理会其他人怎么想。”
“但是我失忆了啊!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啪嗒。” 朽木白哉的筷子掉到了桌子上。
仿佛是察觉到了朽木白哉反常的态度,白夜识时务地闭上了嘴,本以为他会态度坚决地断然拒绝,可是他却发呆似的恍惚了一阵,颓然地叹了口气, “随你喜欢吧……”
她不是以前的她了……
她真的……已经不再等他了……
和朽木白哉保持距离之后,白夜在队里的人缘非但没有好起来,反而陷入了一种非常微妙而诡异的氛围。
“呐呐,听说了吗?朽木队长和她分手了呢……”
“欸?真的假的?”
“现在他们已经开始不出双入对的出现了,你没发现吗?我还听说了,在医院的时候队长就已经默认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太好了!队长又变成了我们大家的队长了,那个女人根本就不配一个人占有队长……”
“不过失忆又失恋,她也真是有够倒霉的……”
当白夜若无其事地从两个女队员面前走过时,两个人立刻闭上了嘴,生硬地转移话题,匆忙走开了,末了还投给她一个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假意同情的眼神。
白夜对此嗤之以鼻,反正这些风言风语她都已经不知听过多少个版本了,就算是当着面说,她也不会有什么反应的。
白夜摇了摇头,转瞬就把这些不快抛到了后脑勺,反正她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搬出队舍的那一天,十一番队几乎全员出动来给她当搬运工,一贯肃静的六番队里一片冲了天的喧闹。
朽木白哉静静地站在窗前,凝望着那个来回指挥,忙忙碌碌的身影。
看到她和十一番队队员勾肩搭背,肆意笑闹的样子,看到她的行李一点点搬出六番队,仿佛他的心也在一点点地被挖空。
她慢慢地将属于她的一切从他的范围中撤走,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他不忍心再剥夺他的笑颜,他不敢让自己抓得太紧,如果他早一点儿觉悟到这些,他们之间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我不想失去你,也不敢束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