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二十九军的弟兄们,抗战的一天来到了,抗战的一天来到了!啷哩个啷,啷哩个啷啷啷啷!”
李慕教熙儿下棋的空档,还要抽出时间为她鼓掌,“好好好,简直天籁——”其实鬼知道她唱什么,一首威武雄壮的军歌能唱成鬼哭狼嚎惊天动地,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其杀伤力不亚于一个嚼了满嘴生大蒜的人对着你呵气,活活叫人生不如死。
熙儿已经麻木,稚嫩的童声想起,“做眼。”还不忘了回过头嘲笑顾南风,“妈妈唱歌比老夫子讲课更可怕!”
“切——小屁孩懂什么,这是艺术,艺术啊!”从眼露精光无限憧憬再到面露凶光,对李熙藐视高雅艺术的行为进行严肃批评,“子曰:真正的艺术都是勇者的游戏,一般普罗大众是必然不能领会滴!”
李熙好奇,“妈妈说的那个子啊?我怎么不记得子曾经曰过?”
“提子。”李慕望着棋盘默默笑,伸手敲了敲熙儿的额头,“你母亲说是就是,还不专心点,下一步就要输光。”
“都怪妈妈,老乱嚎打扰我。”
顾南风摆摆手,“好了好了,不唱了不唱了。”便抱了子墨来玩丢线团捡线团游戏。
李熙看了直摇头,小声问:“妈妈好坏,逗小狗似的逗妹妹玩。”
“小时候也这么逗你玩来着,你还挺享受,那线团子宝贝似的谁也不肯给。”李慕眼皮也不抬一下,“收官。”
李熙坚持下完最后几步,输的惨了,哭哭闹闹满屋子乱转,“父皇你都不让我,妈妈妈妈,父皇都不肯让我,呜呜呜——我好惨我好惨!”
这一阵小旋风似的小人儿在身前过,逗得子墨笑的要岔气,有了观众,这下李熙闹地更欢,招招手,搔首弄姿,“父皇——你来追我呀!”
李慕轻轻松松拎起他,“想赢,同你母亲下。”
顾南风顿时暴起,“我说李慕啊李慕,你怎么老喜欢把我心灵最脆弱的地方拿出来鞭笞暴晒凌迟腰斩呢?跟地主对农民,员外对长工似的,怎么无情怎么来,怎么残酷怎么弄啊你。”
李慕笑的yīn险,不顾暴跳如雷的某人,拍拍儿子的脑袋,摆出慈父似的面孔,鼓励道:“是这样的,父皇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只需要同你母亲下一盘棋,所有的烦心事便都灰飞烟灭尸骨无存了。”
顾南风吐槽,“干嘛学我长期胡乱叠加成语啊?”
李慕道:“为了表示同你下棋真是一件极其快乐的事情。”
于是在李熙的死缠烂打之下,顾南风投降,陪下棋,三分钟被杀得片甲不留,李熙点点头,“跟妈妈下棋就是啊——就是酣畅淋漓。”
李慕颔首,“不错,成语用得好,比你母亲强。”
顾南风拍桌,“有没有必要两父子联合起来欺负我啊!”
李慕慢悠悠拉着熙儿一同收棋,小朋友显然懒得干这事,但李慕面色一沉,他便似老鼠见了猫,老老实实一颗一颗分开捡拾,小胖手在棋盘上来回穿梭,还要不时嘲笑顾南风,“其实妈妈才是棋王。”
“果然你们的快乐就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我才惨,我最惨!早知道我就不应该大半夜的和周倩吵架,不和她吵架就不会同周沐滚在一处,不和他滚在一处就不会被雷劈,不被雷劈我也不会眼巴巴跑过来受你们一大一小欺负,我的命好苦啊!”顾南风一个人抱着子墨叨叨,那两父子叽叽咕咕又不知在搞什么yīn谋诡计,还是女儿好,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她正顾影自怜,李熙小胳膊小腿的蹬蹬跑过来,这小子越发胖了,大有他父亲小时候风范,“妈妈,送你美男。”
顾南风一愣,满头雾水。
李熙回头看一眼父亲,才扭扭捏捏,怪不好意思得说:“人家就是美男啊,父皇说,妈妈最喜欢美男了,那妈妈就别再小家子气了。”
顾南风哭笑不得,抱起他来吧唧狠狠亲一口,好一番蹂躏,“臭坏蛋,尽欺负妈妈。”还是个小胖墩,哪里和美男沾得上边,她这辈子怕是没那个命左拥右抱笑傲美男了。
梦想破灭,现实残酷。
李慕还要来雪上加霜,“你这辈子就别再作收藏美男的梦了,朕和熙儿还不够你看么?”
顾南风怨念深重,“李慕你太狠了,连做梦的权利都不给。”
“没听过什么叫一入侯门深似海?还敢跟朕叨咕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还想反驳,外头来人通报,乃三百里加急军报,那人满面风霜,显然日夜兼程,李慕令他当即拆信来高声念。
削藩迫在眉睫,李然果然是反了,一举拿下太原城,叫嚣着要进京勤王,清君侧。
李慕纳闷,问贺兰将军何在,没可能李然能从老头子手上讨便宜。
那人答,荷兰老爷子早早领着家眷去庙里头吃斋念佛,为陛下与皇后娘娘祈福求平安。
李慕转过脸来看着她,似笑非笑,讳莫如深,“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顾南风挑眉,略带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