衅地说:“不然怎样?你们二人兄弟阋墙,外祖怎敢贸然插手,一个不慎,两边都不讨好,你们最终和解,千古罪人是他。”
李慕道:“夫人说的是。”便又问:“先锋是否姓周?”
那人答是,接下来激动万分地奉承一大摞,连声赞陛下神机妙算。
这下换她坐立难安,手足无措。
李慕吩咐说:“将军报交内阁商议,议出个接过再呈递上来。”
那人领命去了,李慕才回过身来,低叹道:“意料之中。”
顾南风不语,唯有熙儿仰着头,天真地问:“妈妈,要打仗了吗?”
却不是顾南风来答,“住在山西的叔叔不愿意乖乖交出封地,被父皇逼得没有办法,遂决定起兵造反。”
李熙继续问:“那父皇为什么要逼皇叔交出封地呢?从前不是都好好的。”
李慕道:“因为除此之外,父皇也无计可施。”
小朋友感叹,“父皇和皇叔都好可怜。”
李慕嘲讽地笑了笑,对着顾南风说:“你瞧,你还不够熙儿明白事理。”
顾南风道:“我并不是要替周沐求一件护身符,我知道,在战场上勿伤敌方性命的旨意如同对自己的一场灾难,将士畏首畏尾,军机延误。但我已想不出法子来解救他,或许只能求你,若来日生擒,勿要伤其性命,就让他好好的,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生。我也能少几分愧疚。”
他伸手来,握住她的,有些凉,便紧紧放在手心里捂暖了,“你说什么,朕应你就是。”
“好端端的笑什么?”
李慕捏她的鼻子,亲昵而温暖,“还说自己不小家子气,才说你不够熙儿明事理,立马长篇大论滔滔不绝,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计较。”又问,“朕表现得这样好,要不要亲一下?”
还没等她回答,熙儿就一头窜出来凑热闹,“妈妈妈妈,熙儿也要亲亲。”
李慕拨开他,占有似的抱住顾南风,“起开起开,不许跟你老子争。”
熙儿哪里肯走,七手八脚爬树一般往母亲身上爬,顾南风被这两活祖宗闹得哭笑不得,吧唧吧唧,亲吻跟竞赛似的,糊了她一脸口水。
那厢子墨在床上也乐呵得很,抓着木头玩具在床沿上一个劲猛敲,像是敲锣打鼓放肆助兴。
最后顾南风被闹得受不了,甩开黏糊糊的两个男人,一手揪着一个人的耳朵,“都给我适可而止点,这就要开战了,能不能不要笑得这么嚣张?嗯?”
三日后,圣上钦点镇国公程浩然为主帅,其子程牧云为先锋,方容为左副将,解莽为右副将,即刻领六十万大军西行,平顶藩王之乱。
程牧云听见能打仗,高兴得猴子似的上窜下跳,全然不顾是朝堂之上,众人瞩目,他爹镇国公已经习惯,这个捅过牛逼的孩子,难道真要借此一役真正牛逼起来,开创属于他的时代了吗?一切都是未知之数,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出征前一晚,这傻小子肯定又同老婆吵架,瞧那脖子被挠成什么样,程少奶奶足够彪悍,顾南风自愧不如。
果然能够对抗暴力的只有更暴力,程牧云的婚姻生活,简直一部男权沦陷血泪史,从此他恨天恨地恨父母,更恨家里的母老虎!不就是跟怡红楼的漂亮姑娘摸摸小手唱唱歌么?有必要这么抓人么?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这就要出征了,还闹上这么一出,虽然说,昨晚的结局很销魂就是了。
于是又开始猥琐地傻笑,遭到鄙夷白眼无数。
策马,扬鞭,西出阳关无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