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向往。
他睡着后,我在烛光下的图纸上画着,勾勒出一根又一根的线条,慢慢地,一座漂亮的秋千跃然于纸上,还有滑滑梯、树上的小房子等。秋千和滑滑梯是为了给孩子娱乐,树上的小房子则是给他一个独处的空间。记得在我小时候就特别希望有一个仅属于自己的小天地,供我独自哭独自闹,那时我也是六岁。
我现在最大的愿望便是,能让他拥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我画了整整一夜,烛光渐渐暗下去,窗帘上透出了蒙白暗灰,又是一日下着雨的清晨。
搁下了画笔,我拿着图纸走出了儿子的房间,将图纸交给了一直守候在外的值夜侍女,叫她把图纸交给工匠们。
“夫人,”值夜侍女恭敬地对我道,“公爵大人昨晚便来了,见您画得正用心,便不忍打扰,在您的房间等了一整晚。”
我的脚步正迈向房间,听得此言,不由顿住,道:“替我准备沐浴。”
既然他在我的房里,那我就不回去了,干脆去洗澡好了。
白雾蒸腾,温热的水中,我全身的毛孔都打开,身体放松下来,一夜的疲惫仿佛无影无踪。
我泡在水中,昏昏欲睡,侍女为我按摩着肩膀,力道刚刚好。
按着按着,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睁开了眼,回转过头,见到了一身黑袍的亚伦德。他的双手正放在我的双肩,轻轻地揉捏着,眼神与我的碰了个正着。
我挣脱开他,迈开步子,在水中行走,去了浴池的另一边。他微笑着高高站在浴池边,在侍女的帮助下脱掉外袍,露出了全裸的硕健身体。我连忙闭上了眼,摸索着向池边走去,打算穿上衣服赶紧离开。
轻微的水波声后,一个强健温热的身体迅速靠近了我,我蓦地停住。他拦在我面前,低语笑道:“为什么不睁开眼?”
我睁开了眼,与他对视几秒。他温柔道:“你还想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回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着他。他俊美白皙的容颜在蒸汽白雾中有种虚无飘渺的美,精致的五官清楚地浮现在我眼前。他的眉毛、眼睛、嘴唇都成熟了很多,迷离而魅惑,流露出深刻的性感与yin*。
他的脸形依旧完美,鼻子高高挺挺,下巴的优美线条仿佛刀刻出一般,立体感极强,透出一种优雅、自信、倨傲、冷漠与高贵的傲然气质。
“但愿我的容颜仍没有令你失望,”他的手指抚过我的脸,“六年了,你真狠得下这个心,一直不愿回来。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来我总在担心你不肯回,担心再也见不到你。”
浴室里静静的,白雾轻飘,潮湿而温暖。不知何时,所有的侍女都走*了。
我推开了他,背转身,他拥住我的腰,不让我前行一步。
“欣然,你至今不肯与我说上一句话,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他抱住我的身体,“我若是哪里又做错了,你可以告诉我,我一定竭尽全力地弥补,并且保证不再犯。”
我害怕听到“弥补”这两个字。不知为什么这个词总让我想起希斯诺,他后来对我的种种好都被我看作为弥补。这种弥补也许与爱无关,却一定与内疚有关。
我不知道亚伦德现在对我心存多深的内疚,也不想知道。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曾经受过的一切伤害,我自己也有责任。如果我一开始就铁下心与他不在一起,一定不会有后来发生的种种伤害。
现在,我为了儿子可能会继续留在公爵府,但我与他之间,恐怕很难再有从前那样深刻的情感。
为了曾经所受的伤害,也为了那颗能夺走他命的七彩灵心。
我微微用力,挣脱开他,继续向前走着,从水中缓缓步上台阶,走上浴池,很快地穿上衣服。
我刚穿好衣服,他也从池中走上来,光裸着颀长硕壮的身体,紧紧盯着我,满眼尽是伤害:“李欣然,你能不能不要再折磨我了?你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吗?”
他怎么过的,与我无关。我赤着脚走在潮湿的地砖上,径自走向门口。他在我身后道:“欣然,其实他们都弄错了。”
我微微一怔,站定了脚步。
“一直以来,包括我的母亲在内的所有精灵都认为你是高攀了我。他们从外貌、地位、权势、财富等方面来判断,认为是你厚颜无耻地施展媚术来缠着我,实际上他们不知道,”他颤抖着声音道,“是我——高攀了你。”
“我没有你的纯净,没有你的才华,没有你的善良,也不可能与你一样有颗爱儿子的心,更不可能教导他要学会爱父亲,我的世界里永远不可能有这些。”
我打开了浴室的门,冷冷的风吹来,薄薄的睡衣飘起,一股凉意及至全身。
我在走廊上才走了两步,他跟了上来,将他的黑色长袍披在了我身上,他的身上随意披穿一件白色浴袍,连缎带都未来得及系上。
第一百四十章早餐风波
我拒绝了他的黑袍,将它脱下来,交还到他手中。他不恼也不怒,眼里充满促狭笑意:“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