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已刺入了他的胸膛。我微笑着站起了身,又从他的身体里抽出了那柄匕首,他踉跄着跌在地上。
这个银眸少年用不敢置信的眼光盯着我,满脸的惊惧。
“我的情人,”我缓慢地道,“我自小便在这个充满阴谋和血腥的地方长大,除了父亲外,我对所有的男人都抱有怀疑。在你事先服下解药的时候,我也偷偷地吞下了应付这一般毒药的普通解药。你的伎量还伤不了我。”
他用手紧紧捂住不断流血的伤处,扬起嘲弄的笑容,“看来是我自作聪明了。”
“没错,”我盯着他那张倔强而年轻的脸,“我的小情人。你现在既已背叛了我,就到地底下与冤魂们作伴好了。”
说完,我又举刀狠狠刺向他的另一处胸口,刺得很深很深,仿佛要把我的全部伤与痛全都贯注于其中。我痛哭着,哭喊着,狠狠地用着力,将他的胸膛深深地刺穿。
当他闷哼几声倒在地上后,我才缓缓地回过了神。
阴冷的风灌入神殿的大窗子,我拖着沉重的步子,艰难地不许自己回头,离开了这个飘着血腥与罪恶的地方。
天空之城神殿最高的祭坛上,朵朵白云飘浮,环绕着高高神灵塑像。
我站神灵面前,诚心祈求他们原谅那些丑恶的精灵犯下的错误。风吹起了我的头发,我的眼泪一颗一颗滴落。又一次恋情结束,我心若死灰。
就在我要离开时,一个人影忽然冲了上来,把我紧紧抱住。他满身是血,抱住我时,使我的全身也沾染上血腥。
他的呼吸和声音依然那么灼热,那么激情和动人,“我的伯妮雅,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爱着你,虽然我只是你的卑微的情人,可我一直爱着你。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那么弱小而卑微。我无法抬起头来与你平等地站在一起。”
“你放开我……”我流着眼泪道,“我们已经结束。”
“伯妮雅,”他把脸贴在我的头发,也落下了眼泪,“我只是想……改变自己的身份与地位,与你平等地在一起。我给你的毒药,并不是祭司交给我的,而是我偷偷从副祭司那里取来的。我瞒过了霍腾尔祭司的耳目,将两包毒药调包,放入了你的手中。”
他的声音变得虚弱起来,越来越低:“为了能迷惑祭司,我换了一种能令你暂时晕迷几天的毒药,或者说……是**……”
说完后,他就松开了,倒在了地上。
我流着泪蹲下身,扶起他的身体,痛哭出声。他费尽了全部气力才跟上了我,一路行来,满地血迹斑斑。
我的泪水滴在他的脸上,他的长睫毛动了动,睁开了眼睛。他努力露出笑容,虚软地说道:“伯妮雅,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至死都在一起。”
我笑了笑,泪水再度涌出。
我扶起了他,我们并排站在高高的祭坛上。他的脸转向我,眼睛里发着光,“伯妮雅,我们终于平等了,终于平等了。”
轻风在飘荡,白云舞动环绕,我们终于平等了,终于在一起了。
我们以一种无限下坠的姿势决绝地离开了这座荡漾着血腥与罪恶的天空之城。从祭坛的最高处纵身向下跃,疾风吹痛我们的脸,散乱我们的头发,我们不禁高声尖叫。
“伯妮雅,”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仍紧握我的手,“我爱你。”
我一阵眩晕,不知是高空坠落时的眩晕,还是爱情发生的刹那带给我的迷乱,我也想对他说些什么,可是却于瞬间进入了那无止无境的黑暗。
第一百零三章守灵
“当一个有灵性的精灵死后,灵魂便会变得通透。在濒临死亡的那个时刻,我的眼睛仿佛能穿透看清所有一切,恍然间,透彻明悟。李欣然,若不是你,我早已是希斯诺王的王妃,十多年后还能成为他的王后。李欣然,你说我能不恨你吗?”
无尽的黑暗与阴冷中,我被夹合在书页里,字迹上的淡淡墨香融合她的声音轻轻飘来。
“李欣然,我并非真爱那个银眸少年,我对他只有欲和占有。希斯诺王早已在我十岁那年就占领了我的心。原本,希斯诺也有可能爱上我,可是因为你,他忘掉了我。”
我被书页夹得喘不过气来,挣扎着道:“这不是我的错。首先,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你不应强迫别人爱你;其次,我并没有与你抢希斯诺,相反,从过去一直到现在,我不断地回绝他,至今已十年。”
“你若不出现该多好,李欣然。”她感伤地道,“我便可得到他,也避免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孽缘发生。我对银眸少年只有欲,只有欲而已。”
我喘息着道:“是你自愿随他一起跳下,怨不得旁人。你难道就学不会对自己负责吗?”
刹那,她变得沉默。
“那个银眸少年现在在哪?他为什么没有随你一起待在亡灵之城?”我问她。
“他在临死前得到了我,死而无怨。现在已化为了风中的尘埃,存在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他是真的爱我,可我却在临死的那一瞬发现自己并不爱他。我为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