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原因?”律师冷着脸漠然望着我们。
“性格不和。”
“性生活不和谐。”
我跟夏思源同时开口。
夏思源瞪了我一眼,“方黎黎,你神经病!”
我“哼”了一声,“我要是神经了,你可就得当心了……”
“你……”
“咳……”律师不合时宜地清了清嗓子。
夏思源对律师温和重复,“性格不合。”
我一拍桌子,站起身,“不写性生活不和谐,这协议,你甭想我签字!”
夏思源深深吸了口气,仿佛硬是将怒气压抑在心上,平静地说:“方黎黎,你他妈比辣椒还不是人。”
我转头对夏思源笑说:“荷,骂起人来一套一套的,本事见涨哈。”离婚事件发生的短短几日,居然激起了平日里言语金贵的夏思源同志无穷大的潜能,那词一骨碌一骨碌地往外冒。
“那也是你方黎黎逼的……”夏思源面无表情缓缓地说着。
做了个深呼吸后,我平静地对律师说:“离婚原因,男方性无能,律师,麻烦您就这么写。”
律师:“……”
“方黎黎,你不要欺人太甚。”夏思源一脸的悲愤,好像全世界人都欠他钱似的。我将脸别开,翘着脚不再搭理他。
他见我这态度,气愤地将身体往椅子上一瘫,扶额摇头,手脚还有些微微颤抖。
律师终于忍不住插嘴,“冒昧地问一句,内个……辣椒怎么了?”
“辣完前门辣后门。”我跟夏思源异口同声地说。
律师:“……”
这么一闹腾,字没签成。
我俩被气质高雅的律师请离写字楼的时候,都有些懊恼。互相埋怨了一通之后,决定痛改前非,并双双发誓说谁再互掐谁是王八,下回,下回一定好好地把字给签了,然后一拍两散、老死不相往来。
这是决定离婚之后,我们最心平气和地一次交谈了。所以说,再仇视的两个人,在往同一个目标迈进的时候,都会变成亲爱的战友、亲密的同志,相亲相爱的伙伴。
就像此时,我们俩无辜地坐在沙发上面对着一脸怒容、霸气十足的女王郭金花之时,我觉得我跟夏思源彼此的心更加贴进了,甚至还有一种想奋力钻进他怀中的罪恶冲动,善哉善哉。
“你们俩到底是谁要离?!!!”
我们俩同时垂下头,像一对正在接受批斗的地主老财,内心万分纠结的同时还带着一种倾刻间会被飓风袭击前的无边恐惧。
“思源,你来说……”郭恶霸双手抱xiōng将眼神递给了夏思源,只是语气突然变成对待小羊羔一般无限温柔。
夏思源慌忙起身立正,中指贴裤缝,诺诺地说:“是,妈,是……我跟黎黎性格不合,其实分开对大家都好。”
恶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你先坐下,我知道肯定是方黎黎跟你闹,没事,有妈在,你别怕。”
夏思源像是如蒙大赦,整个人松了口气,规规矩矩地又坐回沙发上。顿时,我气不打一处来,正想发飙,不想却被郭女士突然一声吼,吓得我立马那叫一个龙马精神。
“方黎黎,一定是你这个祸害精要跟我们家思源离婚!!!”
“我……我……没……”我被吓得不轻,一时没缓过神,哆嗦了半晌也没哆嗦出个屁来。
当我从飓风中缓过劲后,忙哀怨喊道:“哎……郭大婶,谁是你家的人啊?没记错的话,我才是你跟方福生未婚先孕的亲闺女吧?”
注:方福生为俺亲爹的芳名。
郭恶霸显然也是突然忆起了这不争的事实,稍稍泄了点底气,表情尴尬得跟刚刚误闯了男厕所似的。
可就在一瞬间,我妈又吼道:“你要是敢跟思源离婚,我就不要你这亲闺女!”我被她瞬间变幻莫测的态度整得惊吓连连。
都听听,都听听,这是我亲妈说的话不?
我抹了把面上的俺娘咆哮时散播的星星点点,不高兴地说:“郭大婶,不理智了不理智了,好好说话。离婚这事儿我跟夏思源都商量好了,您就甭Cāo心了。”
郭恶霸轮起那曾经将我爸拍成轻微骨折的小手照我肩头就是一巴掌,“你个死丫头!你要是敢离婚,看我不抽死你!”
肩头顿时一热,跟被人抹了辣椒水似的。这得亏我从小久经沙场,里外那叫一个皮实,这要是换成别人,下午指定得去骨科排队了。
此时的我顾不上疼痛,转身就跑,脚底抹油地跑。我亲娘我还是非常了解的,这区区一掌是肯定解不了她心头之恨的,接下来那必定是狂风暴雨、噼里啪啦了,谁不跑谁二傻子。
往常,这会儿我肯定是一边跑一边求饶,可今天,我却不想让夏思源看我笑话,只能是如闪电般光速闷声钻进卧房之后忙将房门反锁起来,动作行云流水,那叫一气呵成。
门外,郭恶霸将门拍得咚咚响。门内的我往婚床上一躺,唉声叹气、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