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云穿梭不停,月光淡淡透过云层时明时暗,更衬得山林几分诡异。
林间空寂,碎月散乱在地,光线点点,好不幽暗阴寒。
其实最阴寒的不是环境,而是人心。
苦贤听着对方一字一句,胸口仿佛被铁锤重重敲了一下,此人苦心积虑对本派不利,我等全然不知,少林千百年来的声誉,却让人小觑了,想到此人工于心计,比之火工头陀危害更甚。
苦贤坐在地上强自支撑,全身冰冷酸麻,实在使不出半分气力,只是不停瑟瑟发抖,本来他自身修习少林绝技已算的江湖一流好手,但内功便不如这幻阴指狠辣深厚,他数次运转真气试图驱除寒气,但那丝冰线如针尖一般,刺破老僧经脉中护体真气。
苦贤脸色发青,牙关打颤道风:“你此时的武功虽强,至多也不过比玄冥道人略高半筹而已,他三人都闯阵不过,难道你便能破解七星禅指阵么?斗不过心禅堂诸位师兄弟,你终是枉费心机了。”
天音冷笑道:“斗智不斗力,若是正面交锋,非得三十回合之上方能制住你,焉能一招得手,我要等那魔教教主与七老双方苦战之时,浑水摸鱼。”
苦贤道:“哼哼,叶少侠明日与方丈面议高谈,以方丈的慈悲之心,念在武林一脉同气连枝,定然不会难为石大小姐,叶少侠接出心上人,又岂会再与七位禅老恶斗不休,你这人说话疯疯癫癫,未免忒异想天开了吧。”
天音冷眉竖起,目光如剑发寒,嘿嘿一笑道:“老秃贼,你懂什么,他们想和解,我便来招移花接木,让他们无处调解。”
苦贤呸了一声,怒道:“你个叛徒,一派胡言,想染指舍利,别做梦了。”
天音阴恻恻道:“若是叶战天害死了般若堂首座,你说少林方丈还会轻易放人么?哈哈”
苦贤心想:“叶战天又怎会害我了?哎哟,不好,这叛僧想借刀杀人驾祸给叶少侠,掀起明教与少林恩怨之争,我非得保命回去见方丈一面不可。”
他不等天音笑声落毕,提起一道内息存于腹间,丹田一运,猛然窜出两丈,想逃回寺内,不料他动作虽快,但天音身法更快,飘然倏起,凭虚一点,一股无形寒指透入苦贤腿部道,脉络一麻,摔倒在地。
天音追上前来,见草丛立着十几个少林人影,吓了一跳,暗叫:“不好,是少林罗汉阵,可别让苦贤逃脱。”身子急退丈许,细神瞧去,只见十八罗汉姿势各异,一动不动,像被人点中了道。
苦贤料知自己绝难逃脱,又见身前草丛中罗汉弟子僵直不动,暗暗叫苦,使出浑身解数凝掌拍在最近处一名弟子肩头,内劲透脉而入,登时解开了他的道,急道:“快回寺报信,有叛徒”
天音不待他话毕,纵身飞起,双手齐施“般若禅掌”,但听苦贤闷哼一声,胸口与左肋各中了一掌,劲力侵入散于脏腑,兀自倒地没了气息。
那名罗汉弟子回过神来,拔足狂奔,不出三四丈远,背后脊梁上蓦地一凉,被隔空拂中一指,顿觉督脉真气凝结,喷了一道血柱,立时扑倒毙命。
黑夜之中,天音冷冷对着苦贤的尸体,又瞧了瞧四周十七名怒瞪他的罗汉弟子,眉峰一挑计从心来,欺师灭祖,本是武林大忌,但利欲熏心,哪还会将世俗仁礼放在心上,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只可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叶战天展开轻功,飞走怪石高崖,如履平地一般,所踏之处草石不惊,四下里一片寂静,他心中却翻涌浪击,似乎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百损、任老怪都是思月的手下高人,他们夜闯少林后山顶峰,难道是奉了她旨意?
鬼面尊者挥针射向清儿,不难看出其中关键,倘若三人为了幻月踏中的舍利子,定然不会三人联手明目张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三个和尚没水喝的道理,他们不会不知。
看来三人应是奉命潜入顶峰对清儿不利,鬼面尊者中途起了窥宝私心,发针后声东击西,反而直取幻月宝塔,心禅堂七老每人功力原本不如他三人,但七星禅指阵一旦结成,七指齐发,瞬息间七七四十九道指劲结成无形罡气罩网,任你武功卓绝,身陷此中,以一人之力对付七位当世一流高手的阵法,也难全身而退。
叶战天奔出了十余里,忽然从树林跃出三人,齐道:“教主!”正是鹰狮蝠护教三法王。
叶战天倏然止步,转身过来,说道:“你们没受伤吧?”
韦蝠王拍了拍青衫上的泥土,笑道:“十八罗汉阵,果然威力不凡,但要困住咱们兄弟三人,却还稍嫌不足。”
叶战天知他所言不虚,三人功底虽未达到郭靖黄药师那种登峰造极地步,但也高于朱子柳郝大通之辈,足以堪匹武林一流高手的行列,十八罗汉阵虽强,但少林无字辈中的罗汉弟子内功未必精纯浑厚,便难以困住三人联手,况且韦蝠王轻功绝世,在十八罗汉阵中一昧晃动,诸人随他奔走乱转,必然阵势散乱,那余下二人自可趁隙出手。
果然如他所想一般,昨夜阳左使二人硬闯罗汉阵,被十八罗汉困斗中央,起初交锋以功力见长,二人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