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战天体会到了他苦口婆心的意思,原来是在劝自己引导明教改邪归正,化解江湖血雨腥风的局面,感慨道:“晚辈会尽力而为,将明教与中原各派的恩怨化干戈为玉帛,联手驱除鞑虏,还我中华”脱口而出,忽然觉得这句话怎么这般熟悉。
他顿了顿,继续道:“同仇敌忾,共气连枝,当然是上上之策,倘若双方大动嘶杀,争斗不休,就徒送了太多无辜性命。只是当务之首是要方丈答应放了石素清,不然恐怕光明使者、法王散人、五行旗众也不会轻易罢休。”
苦贤弥勒微笑,说道:“若不放了石大小姐,恐怕第一个来找本寺方丈麻烦之人,应该是叶少侠吧?”
叶战天被他说中心事,脸上一红,尴尬道:“岂敢,弟子不到万不得已,是决不会与本派为敌的,便是明教与贵派起了争执,我当须从中调节,决不会袖手旁观的。”
苦贤低颂道:“阿弥陀佛,老衲代整个武林谢过少侠高义,蒙古大军压境,若是我等学武之人自相残杀,不能以民族大义为先,枉活于世,谈何侠义之辈,少林虽与世无争,但扶匡正义,普渡众生却决是义不容辞。”
叶战天默然以对,心下寻思它:“我一直以来随欲而安,我行我素,民族意识反而不如一千多年前的古人,是我的觉悟不受拘束,还是思维已经跳出狭义的框框,无法把民族之争放在自己肩头呢?而我又该帮哪一方,蒙古灭宋那是历史的必然,我可以扭转历史么?那我又为什么帮宋,临安朝廷腐败,覆亡也是理所当然,我何必跟着瞎心?”
他沉思半晌,忽然目光一亮,心境澄明,似乎已想通了心结,脸上神采飞扬。
苦贤看他神色变化,微微一笑,点头道:“你去吧,明日再上山来拜见方丈,一切恩怨自会迎刃而解。”
叶战天点头道:“好,晚辈这便去了。”
说着合十施礼,身形晃动,展开轻功,倏忽没了踪影,唯留下远处寂静山林,幽深不知处。
苦贤望着他远去的方向,叹道:“此人年纪轻轻,想不到武功修为竟出神入化,神妙如斯,大宗师巅峰当世再无第二人能及,天音,咱们也回寺去吧。”
天音“嗯”了一声,忽然在他身后竖起右手食指,微一凝气,纵身窜上,无声无息在苦贤背心“至阳”处戳了一指,一招点中,立即反跃退开,以防老僧人出手反击。
苦贤背脊上突然一痛,登觉一股寒冰般的冷气从“至阳”透入,此道在第七脊椎之下,乃是人身督脉大,指力元气侵入经脉后,霎时间自陶道、大椎、风府游遍了全身督脉诸,寒气彻骨,竟与那玄冥神掌的阴毒难分上下。
苦贤中了一指后,浑身一震,急忙运气抵挡,稳定重心后,哇的一声,喷了一口鲜血,因为猝然发难,自身没运护体罡气,受伤着实不轻。
苦贤转身瞧向高徒,不解道:“天音,你做甚么想欺师灭祖么?”一句话未毕,已全身颤栗,牙关震得格格作响。
天音冷冷一笑,说道:“苦贤,我这‘无相劫指’的功夫练得火候如何?”
苦贤强忍伤势,疾运真气相抗,但对方侵入的指气如细丝般一缕冰线,迅速七经八脉、十二经脉,所经之处道便感一阵麻痹,颤道:“你使的虽是寺内‘无相劫指’的手法,但本派绝无此阴毒的内劲,哼哼,倘若老衲猜详不错,这内劲功夫,应是百年前天池派闻名江湖的‘幻阴指’绝学吧?”
天音哈哈大笑道:“不错,师父不愧为少林苦字辈高僧,竟连我这幻阴指也识得。”
苦贤忽地想起一事,愤然道:“苦鉴师兄圆寂前,身子的‘膻中’‘玉堂’两道,连中两记幻阴指,也是你偷袭的吧?”
天音点了点头道:“不错,少林武僧中惟有苦鉴的武功炉火纯青,倘若正面交锋,公平决斗,我是敌他不过的。”
苦贤虎目含泪,怒道:“所以你就偷袭于师兄他?”
天音摇头道:“非也,苦鉴的‘金刚不坏体神功’修为奇高,便是我全力出手偷袭,未必便能成功,那晚他去了后山的幻月塔内,回房时内功消耗太过,根本无力运起金刚护体的真气,被我连续两招‘幻阴指’点中,我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苦鉴反而微微一笑,说‘老衲大限已至,将要臻升西方极乐之土,施主多行不义,日后定有我徒诛除,望汝好自为之。’他说完便闭目合神了,嘿嘿,当真胡说八道,我伸手一挥,他竟然已经死了。”
苦贤深知苦鉴已将易筋经内力注入了舍利中,才会功力衰减遭遇毒手,叹了一声道:“苦鉴师兄佛法与武学均已到了神乎明之的境界,说你多行不义必食恶果,那也自有道理,万没想到下手的人竟是老衲的高徒,我的好徒弟啊!”一句中包含了失望、愤怒、愧疚之情。
天音哼道:“我才不信他的鬼话,待我拿到了达摩舍利,便可无敌于天下,修炼到武宗传说的武圣秘境,区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我岂能惧他?”
苦贤心下大惊:“此人混入本寺十多年,一直安分守己,勤于练武,原来却是的到少林卧底来了,这次养虎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