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安提着两个行李等在县城的火车站,其中一个行李箱,是霍毅带给霍容她们母女三代人的礼物,是他在拉萨买的。
其实,就算不举着牌子,霍容也能顺利的找到郑明安,那张脸,那身高,太迥异于常人了。
因为常年在高原上,郑明安的脸色黑红,坚毅的下巴上胡子茬青紫闪亮,一双眼睛闪着威严的光,可能是他个子高大的缘故,看人的时候,总让人有一种被俯视的感觉。
霍容看了信,知道他是因为这次大裁军,转业回到家乡的,霍毅说,郑明安的父亲是省大的教授,母亲在政府部门工作,乃是书香世家,郑明安的哥哥姐姐都在国外,所以,家里好几套房子都空着。
霍容的皮肤白,而且,是那种怎么晒都不黑的人,最多是被晒红了。
邓家庄靠近县城,所以,不满22岁的霍容,和很多的青春女子一样,很爱美,也会打扮,淡紫色的七分裤,白色的半袖衬衣,显得明媚而又清纯,完全不像一个已经做了妈妈的女子。
郑明安脸红了,虽然他见过霍容的照片,但那片只是一个虚幻的样子,远不如近在眼前的真人清灵迷人,这个女子即便是在省城,也不会逊色的。
幸好,高原红帮他遮挡了自己的不自然。
霍容迎上前笑道:“郑大哥,你好,我是霍容,久等了吧?”
“没事,我刚下火车。”县城的火车站,都很小,只有一个出入口,用铁栅栏隔开,放行的时候,打开锁就可以。
“我来吧。”
“不用……不用……”郑明安拒绝了霍容,自己拎着两个大行李。
霍容笑道:“郑大哥,那就把肩上的书包给我吧。”
郑明安放下行李,把书包递给霍容。
霍容借了一辆三轮车,就停在车站外面。
霍容开了锁,郑明安连忙说道:“霍容,我来骑车吧。”
霍容笑道:“郑大哥应该不会骑这种三轮车吧?”
郑明安摇摇头,又说道:“我会骑自行车,应该是一样的吧。”
霍容又是一笑,“郑大哥,三轮车和自行车不一样,没关系,你就上来吧,我带的动,我还……”霍容突然住了嘴,因为她是想说,她还骑着三轮车去邻村卖过猪,一头猪要200多斤呢。
郑明安坚持要骑车,霍容只好说,“那我先不上去,你骑一下再说。”
车站两边都是小吃摊或者饮料摊,水果摊之类的,霍容不敢让他骑车,两人推着走了一段,这才让郑明安骑了上去。
郑明安一坐上去,双手扶着车把,就感到了不同,歪歪扭扭骑了两下,没有注意到地上一个小砖头,连人带车翻了过去。
霍容忍住笑,赶紧把他扶起来,郑明安先把车翻过来,然后把行李放在车上,拍拍身上的尘土,不自然的说道:“霍容,我们还是走回去吧。”
此时,路上来来往往的人都在看着他们,霍容红着脸加快了脚步。
走出车站街,就进了县城,整个县城,正处于发展期,拆拆盖盖,比七十年代的时候繁华了许多。
郑明安听霍毅说过,县城只有两条街,很小,现在,纵横交错的街道,横平竖直,像个棋盘一样,街道两边还有很多四五层高的小楼,偶尔,还会有一辆轿车驶过,熙攘的人流,让这个小县城处处生机勃勃。
霍容说道:“郑大哥,我来骑车吧,放心,我带的动你。”
郑明安犹犹豫豫的坐了上去,霍容用力一蹬,三轮车稳稳的走了。
郑明安看着她齐肩的黑亮头发,随着身体的摆动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竟然又脸红了,他暗暗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难道是在山里呆的时间太长了吗?
他把视线转向了大街,每条街的店铺基本上都是同一类歌曲,信天游,黄土高坡之类的,高亢的声音,响遍大街小巷。
终于到了邓家庄,邓家庄的房子规划的很好,一条街把村子分为两边,每一条胡同都能一眼看到头,胡同的尽头,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庄稼地。
霍容一路上不停的与人打着招呼,郑明安听说到了邓家庄,怎么也不肯坐在车上了,他的腿长,坐在车上,伸不开,腿都有些麻了。
两个人推着车走,很快来到霍家。
霍老七虽然不在了,但是霍家的家底在哪儿,霍家的房子,在邓家庄也是数一数二的,黑漆的大门,直接开一辆车进去都没有问题。
出厦子的八间正房,两边各有四间厢房,院子都是青石板墁的,东边有一架葡萄,占了半个院子,是夏天乘凉的最佳选择。
霍容帮着老太太在后院种了一园子菜,一年三季都有菜吃。
邓家庄的房子,房子前后都有门,夏天有穿堂风,倍儿凉快。
霍老太太早就把房子,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准备好了水果,茶水,花生瓜子,绝对招待贵客的标准。
放下行李,郑明安吱吱唔唔的问老太太厕所在哪儿,霍老太太带着他去了后院,霍容回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