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得令,手执大斧,直奔北门,迎面正撞见蒙古的前锋、汉奸将军张弘范,那张弘范也弄了个蒙古帽儿戴了,看起来倒还真是个蒙古人,见朱慈手起斧落,连斩了两名蒙古骑兵,忙抢上前去,用枪架住大斧,大叫道:“慢来!那执斧的,想来你也是个汉奸,降犬戎与降蒙古原是一样,今日我大汗倾全蒙精骑五十万,其势不可挡,若你愿降我大可汗,我愿保你的荣华富贵!”
朱慈一愣,蒙古人使长枪的很少,当下应声道:“那个鞑子,敢情你汉话说得不赖哩!既如此,某就信你一次,投降蒙古也好,反正做汉奸这种事,初做时羞耻,常做了倒也习惯了,嘿嘿——!”
张弘范笑道:“不瞒将军说,我也是汉人,在蒙古做汉奸做得有滋有味的,不比在大晋差,若你过来,我倒有个伴当了!”
两个汉奸正在自吹自擂,身后有人大叫道:“好你个朱慈,既有门路,为何不引见兄弟?”
朱慈回头一看,正是武平,身边有数十个蒙古兵围着,忙叫道:“武平!你待怎样?”
武平叫道:“不若也替我引见,给蒙古人做汉奸也不错,至少可保个妻儿吧!”
乱中有人叫道:“你们两只不要脸的狗,既降犬戎,再降蒙古,把这汉奸做来做去,还上瘾了不成?”
三个汉奸寻声一看,原来却是薛家的大将陆聘,武平叫道:“那蒙古的汉奸,我也愿降蒙古,叫你们的人散开,看我斩了姓陆的人头,姓陆的,你在薛政龙手下当差,不也是个汉奸吗?既是大家同做汉奸,你如何有脸来说我们?”
陆聘大笑道:“我家主公使人来信,要我们合伙归到大晋曹元帅帐下效力,从此之后,陆某再不是汉奸了,而是堂堂正正的大晋军官!”
朱慈裂嘴道:“得了吧!曹霖之心,路人皆知,他也是造反杀官的贼,如何肯做大晋的将军,迟早有一天会弃大晋,另立朝堂,你们跟着他,不是明摆着要造反吗?”
陆聘正要说话,身后有人大叫道:“陆聘!你是跟风老四他们走呢,还是跟我们走?”
陆聘回头一看,却是吉雄,忙问道:“什么意思?”
吉雄道:“依风老四、雷老大之意,主公是被逼降曹,我们本是大晋的正规军官,降曹不如归晋,跟风老四走,是取间道回临安,向大晋的皇帝归顺,跟我们走,就是直奔曹营,搏他个日后长久富贵!”
陆聘心中,早有主意,故意叹气道:“主人要我们归于曹元帅帐下,陆某本怎么能背主?主公的家小哩?”
吉雄道:“早趁乱被凤舞、梅蕤她们十几只得力牝畜带归曹营了!”
陆聘道:“依某之计,且去曹营,看曹霖对我们主公如何,若是残酷杀害,我们也归临安的晋帝吧!”
武平拍马舞锤,大叫道:“尔等休走!”
吉雄将手中狼牙棒一摆,大声道:“武平!我们不是怕你,若你降了蒙古,今后将永无出头之日,不若趁今日形势大乱,和我们一起走吧!”
郭德拍马舞刀赶到,气急败坏的大叫道:“今日一个也走不掉!”
陆聘笑道:“郭德!就凭你想挡我们吗?”举枪架开郭德的大刀,拨马就走!
郭德叫道:“不要跑!”
陆聘笑道:“不跑真的蒙古兵就来了!后会有期!”
城中的火越发大起来,晋阳禁宫之中,陈术吓得体似筛糠,一叠声的叫苦。
庞飞燕却是自有主张,一面令人去打探情况,一面下令集合战兽,八匹漂亮的牝马,被套了口勒,扣紧了肚带,陈术被妖兽们扶进牝车内。
庞飞燕立在高阶之上,大声的道:“本将军自领五百姐妹开道,傅春燕!你可亲驾牝车,护着陛下出南门,再向东,去投犬戎大军!”
傅春燕向上挤了挤媚眼儿,应声道:“是——!”一指混在众兽中的吮趾双兔韩步摇、张步柳道:“你们两个,可各带二百姐妹,左右护持,不得有误!”
双兔应命,这禁宫的号令之法,双兔原是熟悉,立即带了四百漂亮的战兽,围到了牝车左右。
庞飞燕又大声道:“少林十八铜女,可带余下的一百姐妹断后,听着,尔等必须死战,挡住追兵,保护陛下!”
少林十八铜女应命,点齐了最后的一百漂亮战兽,各执鸡蛋粗细的熟铜棍,跟在牝车后面断后。
庞飞燕娇叱道:“我们走!”手执双股修罗叉,当先开道,向南急走。
这宫中的八百战兽,都没有战马可骑,就算是首领大小飞燕,也是如此,若有好马,都要进贡犬戎。
陈术平日里坐的,都是美女妆成的牝马,做牝马的美女,都是身高体健,修长,容颜秀美,拉车之时,都是双手被缚在细腰间,香肩粉背处勒上皮带,皮带连在四轮马车的钢杆之上,浑身上下,除了黑色的皮带之外,没有一丝一缕,颈脖上扣着阔皮带,皮带上系着金铃,双脚之上,穿着木蹄,在晋阳青石大街上跑起来,“得得”有声,别是一翻妖的风景,比骑真马、坐真车还要显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