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别这样说,肖文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这人世间哪里会没有争夺。”叶肖文脸上尽是豁达,看透世事的淡然神情,三十多年来历经官场考场的磨练,早就把他才子恃才自傲的脾气磨地一干二净了,剩下的只是世故圆滑与老练通达。
“是舅舅愧对了你,也对不起你母亲,我这做舅舅地并没有照顾好你,而是给你带来了无尽麻烦,不然以你之才,早就登台拜相了。”徐天客仍是自责的神情,但话中的慈爱却足以感动任何人。
“舅舅,你想的还是太简单了,若想在这朝廷登堂拜相,几乎是痴人说梦,且不说林荫道这个老奸巨滑的百官之首,拿官家来说吧!小甥之性几乎与之无丝毫共通之处,早就注定小甥官场无望了。”叶肖文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出朝里的实情。
“肖文,你向来聪慧,不知日后有何打算?”徐天客也知道自己要离开了,这里根本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几个老友一听他拥有仙丹,立时就反脸成仇,早已让他伤透心了。
“走一步算一步,日后亦不是小甥说能就能的日子了,天要变了,明日小甥就要随吏部郎中苏大人前往各地考察各地官员了。”叶肖文身为一个六品令史哪能有自己的选择余地,而当今官家也对他几番打压,数次升迁都被其打落,早就让他生就退隐之心了。
徐天客点了点头,看着他拉还是而立之年,就已有不惑之年的样子了,若不是学了一些长生诀,恐其会更快地衰老,叹了口气道:“走吧!等舅舅给那些贪婪的人以一生难忘的教训后,舅舅也要走了。”
“舅舅,你想要到哪去?”叶肖文平静地问道,心里早就料定舅舅已经厌倦了江湖,想去进军天道了。
“天下之外,何处不能,四海为家,天道去也,肖文,以后这十个不死龙卫就给你了,希望你好好保管。舅舅先去睡了。”徐天客落寞地又叹了一声,慈爱地看了他一眼,自己也该放下了,太过执着,进军天道就会遥遥无期,得到的,还是要放下,又何必太过于执念呢?
叶肖文看着舅舅那孤单的身影,心里也闪过一丝落寞,同是孤独之人,那一份天下为家的心有多凄苦,难为外人道也,叹了一口气道:“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阑干拍遍,无人会,登临意,天涯无知已啊!”
夜黑了,起风了。
笼罩在红日的下的李府,仍是静悄悄的,李元每日苦似一日地磨练自己,虽日日无女不欢,但他还是尽量让众女雨均沾,家里也越发地安宁起来了。
“相公,还不快快去穿洗一番,吏部来人了。”小玉急声催道,若是给吏部的人不好观感,相公的前途算是到头了。
“莫急,天塌下来,还有你相公顶着呢?”李元沉稳地道,经过一番勾心斗角,在昌化县里说话的权力越来越重了,就是五大家族也不敢公然违抗他的法令,治内安定繁荣远胜于其他县府,这也多赖于他走经商一道,而不是像前任一样竭泽而渔,处事办案也极为公正,民众也大都信服,就是一向家大势大的五大家族都心服口服,在某一些方面还颇为围护,唐家甚至还想将独女唐玉凤许给他呢?可惜李元心虽有些期盼,但打破现在的平衡局面,可不是他所乐意看到的,只是推辞说,芝麻小官无以为受,若高升一步,方能与唐家比肩云云。
“相公,你就别在儿戏了,他们就要到了。”小玉急声道,这相公做事就是有些懒散,不急不躁的令人感到他心思在不在这心上。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我这就来。”李元除了有公事之外,一般是不到县衙的,也就没有穿官服,如果一身劲装给吏部官员看到,必定给他们一个行事孟浪的感观。
一会儿过后,昌化驿道。
李元领着一大群比芝麻还要小的官员在驿道望眼欲穿地看着驿道方向。
一群人穿得整整齐齐,就算老母去世都没这么庄重过,一丝不苟地望着即将走到的吏部官员,一群能决定他们命运的官员。
随着两排役卒边打着铜锣,边举着回避的牌子先行走来,众人更加拘谨了,也只有李元这个一县之首仍是老神在在的,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打通了林荫道后门的他自不惧这些看门狗,随意地打发一些银两就会给你说几句好话了,反正他的考察长着呢?没有一年半载也别想升上去。
很快地,李元一群地方官员把京城吏部官员迎到昌化楼。
县衙自古以来就不是迎接官员之处,而是以文雅闻名的酒楼才是最佳逢迎之处。
众多官员论资排辈坐定以后,美酒佳肴接踵而来,虽没有丝竹之乐,群贤毕至,但也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依例客套一番,酒过三巡。
李元举杯向当初的临安知府祝酒笑道:“下官实在是未曾料到苏伯父会到此地,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是啊,人生何处不相逢,本官当初见你时还是青涩羞内,却未想到贤侄已在一方为官了。”苏作昌颇为感慨地说道,他从知府升到尚书省员外郎,又从尚书省迁到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