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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言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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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意一路疾行,紧紧地咬住下唇,双拳紧握,不小心碰到迎面而来的行人的肩膀,也没有丝毫减缓她离开那里的速度。地铁已经启动,她不知道他下了没有,还是继续又坐下去。

    写意走到街面上招辆出租车,坐到后排。

    “小姐去哪儿?”司机问。

    写意没有答话,似乎根本没有听见。

    “小姐,您要去哪儿?”司机好脾气地又问了一次。

    “啊?”写意回过神来,“随便,你绕圈吧。”

    这时候,手机响了,是吴委明。

    吴委明焦急地说:“写意,蓝田湾……”

    “我知道。”写意打断他,“替我向乔姐请假。”

    “恩?对了,你怎么还没到?又迟到了!”

    “替我请假。”她又说。

    “好,下午来么?”他问。

    “暂时请一天,我挂了。”

    写意将手机放回手袋的时候,看到自己常年带在手边的红色记事本。

    她不是大人物,不习惯预先排好每日的日程。但是总怕忘事,所以但凡有什么重要的约会或者要事、地址都记在上面,随身携带。

    记事本里面夹了一张纸,纸叠成了正方形,此刻正好冒了一个角出来被她看到。她深吸口气,迅速地将那纸重新夹好。

    出租车路过二环路路口的游乐场大门,远远看见有小商贩在卖气球。今天不是节假日,风也吹得凉飕飕的,可是门口依然很热闹,好像是什么小学在里面搞活动。一排一排的,穿着校服戴着海军帽的小朋友,前一个后一个地手牵着手朝里面走。

    写意望向窗外,不禁说:“师傅,就在这儿停吧。”

    她下车,过马路,进了游乐园。

    那些孩子吵极了,时不时还尖叫,她绕过他们走了进去。

    她第一个坐的是翻滚列车。整躺车就只有三个人,她和前面两个谈恋爱的大学生。火车缓缓开动,随着一点一点地上升,身体上扬,眼睛渐渐看到上空,她的心也开始悬起来。上升到顶端的时候,火车微微地顿了一下,然后朝下——飞速地下坠。

    她先是紧紧捏住扶手,眼睛一点也不敢再睁开。

    但是当火车整个翻过来的时候,她放开双臂,闭住双眼,大声地尖叫。

    她从小脑子里的内耳前庭器比别人敏感。别说这种游戏,就连出租车也晕,所以很少来游乐园。  所以心里害怕极了。

    可是,此刻,她就是要那种恐惧蔓延在心中,把xiōng腔填的满满的,才能装不下其他的情绪。她旋转着,放任着自己的尖叫。

    写意下来的时候,双腿都是软的,整个人处在一种飘忽的游离状态。她头晕目眩地走到角落里,蹲下来,有些想吐的感觉。

    她去搜手袋里的纸巾,翻了半天没翻到。于是有些神经质地将手袋倒过来,钥匙、签字笔、钱包、手机掉在地上。

    其中,还有那张纸也从记事本里掉出来。

    叠成长方形的一张宣纸,被她夹在记事本里好几个月了。

    她怔了怔,拾起来,将那张工工整整地叠了四次的宣纸缓缓展开。宣纸其实有好几道折痕,新的旧的,交替着。

    纸上留着两行小楷。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丝断愁华年。

    对月行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

    那字迹俊雅凌厉,不难看出下笔人的个性。旁边斜斜歪歪的五个字是她留的,“阿衍啊阿衍。”

    这张纸是她先写的这些字,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找到,才添了后面的诗。那年暑假,他们一起看过这电影。当时她很喜欢,于是叫他帮她记在心上。

    却不想隔了许多年以后他仍然记得,居然还写到了这张纸上。

    她在书房里看到,便起了心偷它。

    看到此刻,写意鼻子一皱,忍了许久的泪终于落了下来。眼泪滴到纸上,她急忙用手去抹。但是宣纸却是吸水的,泪珠立刻吸附进去,一点一点地晕开,迅速地散了那些墨迹。

    她转而去抹脸上的泪痕,却是越抹越多,越抹越多。最后,一个人蹲在那里,抱住膝盖,简直泣不成声了。

    眼泪止不住地流。

    那个被她连写了两遍的“阿衍”,也随之缓缓晕染成团。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抽噎着,摸到电话,拨了詹东圳的号码。

    此刻的詹东圳正忙得焦头烂额。他在会议室里看到写意的来电,微微一愣,本来正要对董事们的话,说了一半也放下,退出会议室。

    他走到角落,打开接听。

    “写意?”

    “冬冬——”她哭着说。

    “恩,我在。”

    “冬冬——”她抽泣,“冬冬,冬冬,冬冬……”地一直重复。

    詹东圳心里一颤,他知道她只是想发泄而已,所以静静地等着她一直那样叫。  其实,他也明白,在电话另一头饮泣的写意此时心底深处,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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