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有一个现成的。”
爸爸问:“你是说东圳?”
“我看着那孩子好,知根知底的,文静又不多话,性子也温和,不像他那两个弟弟。”
“可是写晴……”
“女儿这里我去跟她说。詹家那边你去,那孩子特别听他家里的话。”妈妈开始摊派任务。
晚上,妈妈果然来找我谈心,提到这事。
“我瞅着东圳真不错,好在你们都年轻,可以先把事情定下来,慢慢磨合,要是真不合适,我们再说。”
我板着脸道:“随便你们怎么好了,反正我现在是说什么也没用。”
这事情仅仅过了两个星期就铁板钉钉了。万万没想到他避我如瘟疫一般,也肯答应。
双方家长一起出去吃饭,我等在洗手间外面讽刺他:“我是犯了事情身不由己,没想到你还挺乐意的。”
他淡淡说:“合老人家的心意就好。”
也许在他心里,除非是那个人,其余娶谁都是一样。但是他念着她有什么用,她一天到晚就知道追着厉家的小子跑,根本没有时间搭理他。
我冷哼:“活该!”
没过多久爸爸就让我进海润帮着他做事,我的生活似乎真的就步入正轨,再也不和以前那些狐朋狗友们联络了。
过了半年,妈妈想办个简单的仪式,名正言顺地将婚期定下来。我故意给写意去了电话,就想气气她。
没想到她一口气跑回来,还故意玩儿失踪。
詹东圳为了找她,一宿没合眼,后来听人说仿佛看到写意坐上了去C城的长途车,他毫不犹豫地追了去。
我从来没有见詹东圳忤逆过家长,或者做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但是他却为了那个丫头,连订婚仪式都没来,让两大家人都很尴尬。
我甚至有种杀人的冲动。
数数巴望着娶我沈写晴的男人有多少,可是他就是不屑一顾。如今连订婚也不来,当众让我难堪,叫人看了多少笑话,他究竟是什么居心。
我气到极处给他打电话,他却说:“你不该拿话激她,写意年纪小,比我们都脆弱。”
我咬牙切齿地回答:“对。什么都是我不好。她年纪小是我的错,她心灵脆弱是我的错。她存心惹得你魂不守舍,也是我的错。她从一出生到现在,就没有哪样不怪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他叹气,“怪我,全怪我,我问了她不该问的话。”
我拿着手机,瞪大双眼:“你问她什么了?”
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才说:“没什么。”
“你撒谎!”
他肯定在撒谎,他是个不会掩饰的人,一说谎就这样。
他对她说什么?他能对她说什么,引得写意这样,我不用脑子都想得到。
“詹东圳!你听着!”我盛怒之下对着电话喊:“我沈写晴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虽然我一点也不爱你,但是我容不得一个要娶我的男人这么无视我。无论她苏写意想我从这里得到什么,我宁愿毁了也半点不会分给她。”
我放出决绝的狠话,却觉得眼睛有些潮。
“如果还有下一次,”我深吸了口气,努力想那些湿润的东西收回去,“如果还有下次,要么是我死,要么——我就要她死!”
说完这些掐掉电话,我突然觉得脸上有什么东西滑落下来。我是个不哭的人,因为一流眼泪就会弄花脸上的妆,一点儿也不好看。
这些日子,我戒烟戒酒戒毒,还戒掉他不喜欢的那些朋友,像小职员一样穿着套裙每□□九晚五地去海润上班。我努力地学习着如何生活,学得很辛苦。
可是到头来,他一点却也没看在眼里。
我突然觉得我怎么能卑贱到了这种地步,几乎成了一个等待宠幸的深闺怨妇,真是作贱。我不是写意,想起她倒贴男人的那种手段,我就发笑。
在这世界上,沈写晴想要什么男人得不到?
原来他的生活并不配我,我只适合纸醉金迷的世界,于是我又找回了那些旧习。之后,我在海润无论做什么,他们都碍于我的身份,不敢揭穿我,随我挪用钱。
后来海润和厉氏一起合作开发购物中心。
隔了很多年,我又见到了回国后在厉氏独挡一面的厉择良。
听说他念高中的时候脑子好,性格却比我还嚣张叛逆,后来厉家的大公子因故去世后,他就完全变了个人。厉家故意将他送到这里来念书考大学,隔绝了以前的朋友,他似乎真的脱胎换骨一般,褪去一身邪气,还仍由写意那丫头折腾。
他是个极其出色的男人,难怪写意这么舍不得他。他忽而从容矜持,忽而冷漠高傲,不知不觉间又会在人前立起一堵透明的墙,阻止任何人的接近。有时候,我和他相处都会恍然有种瞬间的迷失。
有一次我对他说:“你都回国这么久了,那丫头没缠着你一起回来?”
他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