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中飘摇,散发着特有的香气,犹如一次涅槃后的重生,她便觉得连此刻正绽放得娇艳欲滴的鲜花都比不上它的美。
坐在店堂一角打量四周,曼芝的心里不是不充实的。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渴求这样一种充实的感觉,可以把心里填满,挤掉那些乏力而难过的记忆,让自己每天睁开眼睛,还能一如既往地保持微笑。
手指不断地摩挲着玻璃杯壁,微烫的热度传递到她冰凉的指尖。她并不渴,但每天仍要泡菊花茶,已经养成了习惯。她用另一只手撑着头,盯着敞开的玻璃门外。在暑气逼近前的早晨,她一定要开了门窗,换一换空气。渐渐地眼皮也微垂下来,起得太早,此时真有些乏了。
常少辉走进来的时候,脚步很轻,待曼芝感到异样,张开眼睛,他已经立在她的跟前了。
曼芝有些不好意思,赶紧站起身来,在客人面前显得自己这个老板太过漫不经心了,同时又有些意外,这个钟点很少有客人光顾。
“早啊,常先生。”她微笑着搭讪。
常少辉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说:“今天上午没什么事,本来想睡个懒觉,结果让鞭炮闹醒了,再也睡不着,于是下来转转,怎么就你一个人守着?”
“赛福特干洗店开张,他们出去看热闹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曼芝淡淡地解释。
常少辉在店堂里闲庭信步,目光时而掠过鲜花,时而扫过摆饰,他不像在挑选商品,倒像是在做着某种鉴赏。
“为什么会取这个店名?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常少辉忽然问。
曼芝正思量着他会挑个什么,冷不丁听到他这样问,怔了一怔,缓声道:“没什么特别的,纯粹是因为喜欢。”
常少辉回过头来看她,曼芝站在收银台旁,xiōng前系着印有花店标记的围裙,长发松散地拢在脑后,一张圆柔的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笼罩着朦胧的笑意,眼神却是冷的,仿佛有化不开的冰结在里面。他们相距不过两米,他却觉得她离自己那么远,虽然她的态度是柔和的。常少辉很奇怪地想起一句话:拒人于千里之外。
两个人一时都无话,只是静静地各思其事。常少辉最后终于挑了一幅画,尺寸很大,拎在手里很有些分量,曼芝便说:“一会儿让人给你送过去吧,顺便可以帮你把画钉起来。”
常少辉无可无不可地点头,在曼芝递过来的一张卡上写下自己的地址。付钱时,他的头偏得过了点儿,不经意瞥见电脑旁立着个相框,曼芝搂着个细眉细眼的小女孩甜甜地笑着。他很是意外,忍不住又瞟了曼芝一眼,她正低头认真核对,脸上是一丝不苟的神情。
常少辉还是忍不住问了句:“那是你的女儿?”
曼芝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脸上的神色顿时柔和了许多,“是啊。”
“多大了?”
“今年六岁。”
“哦……长得真可爱。”
“谢谢。”
“……你好像结婚很早。”
曼芝的目光飞快地朝他一扫,常少辉看不清那里面传达的信息,就听她说:“这是您的票,请收好。”
他只得接了,自嘲地笑了一笑。的确有点多管闲事了,可是这样尴尬的气氛他不习惯,所以调整了一下,又换了副轻松的口气问:“这么大的孩子,一定很调皮吧?”
“还好,她很乖的。”
曼芝把相框取过来,用手指在镜面上拂了一拂,常少辉注意到曼芝的眼神里有了些温热的气息。
常少辉走后,李茜和小三就回来了。
李茜好奇地问:“曼芝姐,我刚才看到常先生从这个方向走过去。”
曼芝说:“他来过我们店了,还买了样东西。”
李茜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
曼芝让小三帮忙把画包起来,嘱咐他十点钟的时候按卡上的地址送过去。
一个上午就在忽忽悠悠中过去。
小三送画回来,曼芝随口问:“把画给常先生装好了吗?”
小三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口水,道:“本来说要装,后来他赶时间,要出去,说等什么时候要装再打电话来。”
曼芝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总觉得这个常少辉有些怪怪的,明明几下就能解决的事偏要留个尾巴,而且他看人的眼神不似旁人那样浑噩,竟像要看到自己心里去一样,让人有说不出的别扭。
吃过饭,曼芝意外地接到上官琳打来的电话,说下了班和朋友一起来她店里挑盆景,曼芝当然称好。
可是到了傍晚,上官琳又给她店里来了电话,说自己来不了了,要跟邵雷去看电影《2046》。
“我把你花店的地址留给我朋友了,她说一定会去。哦,不跟你说了,邵雷在楼底下等我呢。就这样啦,曼芝姐,改日见。”
上官琳一阵风似的下了楼,邵雷正坐在车里左顾右盼,见了她,眼前一亮,立刻打开了车门。
上官琳笑吟吟地坐进去,说:“少爷,总算答应我十件事还能完成一两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