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还迟钝地保持强硬,“本来就是你媳妇儿坏事。她要是真心对你,帮着你把江山夺回来多好,我们也好少跟着受些折磨。去年的一笔款子到现在还没批下来,我他妈要不是底子厚点儿,早喝西北风去了。”
邵云强压住怒气,yīnyīn地回了句:“你给我们的材料是什么质量,自己心里清楚,少拿别人当傻子。这事儿要不是我出面给你挡着,别说钱了,只怕给你缠一堆官司。”
古超脸一白,立刻委顿下来,咧了嘴一笑,“云少,我知道你够哥们儿,得,我不催你,你说什么时候给就什么时候给。”
邵云的神色也缓和下来,口气依旧冷硬,“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下回你要再敢干这种缺德事儿,我头一个不饶你。”
古超只得点头称是,谁会跟钱过不去。
凌晨五点,一群人东倒西歪地趴下了。邵云也是哈欠连天,用手指捏了捏鼻梁,走进盥洗室洗了把冷水脸,再出来,屋子里的空气污浊不堪,令他几欲作呕。他收拾了自己的物品,推推月月,“我们走。”
月月极不情愿地起身,嘴里嘟哝着:“就在这儿睡会儿吧。”
邵云已经去开了门,他急于吸入点新鲜空气,替换xiōng腔中的污秽。月月只得踉跄地跟上。
出了酒店,天际已经泛白。邵云望了望东方那块最亮的区域。过不多久,太阳就会出现在那里,再一寸一寸地侵袭到头顶,无情地炙烤大地。那是注定的,像电脑程序一样早就编好了放在那里,只等到了点就运行。命运何尝不是这样?邵云忍不住想,如果六年前自己就明白这个道理,还会不会那么不顾一切地去冒天下之大不韪?
坐进车里,刚发动引擎,月月就轻呼了一声,然后从屁股底下掏出一只手机,看了看,递给邵云,“你的。”
邵云一边接过来一边想,怪不得一个晚上这么清净,原来手机落在车上了,正好遂了他的心。昨天晚上,谁的电话他都不想听。瞥了眼屏幕,居然有二十几个未接来电,翻看了一遍,大部分是家里打来的,间或插了几个邵雷的手机号,最后一次打来是深夜十二点。心里没来由地一跳,转念一想,曼芝若要找他,一定是用自己的手机打,这些号都是家里的座机打来的,一定是母亲。许是出了什么事,只是这个时间打回去,不知道会不会扰了她的清梦。他思忖着有邵雷在家,有事也不会是大事,十有八九是为了他调任的那档子事。
月月见他神色踌躇,不免酸酸地问:“老婆打来的?查岗来了?”
邵云将手机往仪表盘旁一扔,哼道:“胡说什么。”
月月此刻睡意全无,一张年轻的脸上竟然看不到熬夜的痕迹,仰着脸笑嘻嘻地盯住邵云,“今天去哪里玩?”
邵云有些困倦,但他不想回家,于是随口问:“你想去哪里?”
月月做思考状,想了半天,说:“先去吃东西吧,饿了。”
邵云笑笑说好。
他们在一个早茶铺子用完了早点,邵云又看表,六点了,他知道母亲通常这个时候已经在厨房忙碌,于是掏出手机准备拨回去,正按着数字,手机却响了。
邵雷在电话里十分不满地说:“哥,你一晚上去哪儿了?我和妈不知找了你多少次。”
邵云不理睬他的抱怨,只问:“有事吗?”
“萌萌住院了。”
邵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眉头紧蹙,紧张地问:“怎么回事?”
“急性肺炎。刚打电话给嫂子,她说烧退了,但还要留院观察。你快去吧,在儿童医院1102病房,嫂子陪了一晚上了。”
挂了电话,邵云对月月说:“我有事,今天不能陪你了。”
月月识趣地点头,她跟了邵云大半年的时间,对他的脾气熟得很,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撒娇,什么时候不能捋虎须。
邵云赶到医院,曼芝正在给萌萌喂薄粥,申玉芳坐在旁边说着闲话,见他进来,忍不住冷笑两声,“你跑来干什么?别耽搁了要紧的事儿,我们可担不起这责任。”
邵云知道母亲一定是气极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只得假装听不见,抿着嘴不做声,走过去拿手一探萌萌的额头,笑着说:“烧退了。”
萌萌伸出小手指挠一挠人中,老到地说:“早退了,妈妈说我要是乖,可能今天就能出院了。”
曼芝微笑着将一勺粥塞到她嘴里,“那你好好吃,吃饱了,身体里的好细菌才打得过坏细菌。”
萌萌重重地点头,“我是小老虎,阿呜阿呜。”
邵云见没他什么事儿,多少有点尴尬,俯身问:“萌萌想吃点什么,爸爸给你买。”
萌萌的眼睛飞快地扫了一眼曼芝,不吭声。
曼芝淡淡地说:“医生嘱咐不要乱吃东西。”
邵云只得点点头,心里恨极了曼芝那副若无其事的神情。他情愿她骂自己几句,也好过这么不咸不淡的态度,她表现得有多大度,就映衬出自己有多卑劣。
等萌萌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