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带亭亭去一间藏在弄堂深处的食肆吃饭。
老板是一个温润从容的女子,整间食肆安静宁和,天井里甚至还有白色围裙晾在阳光下。花盆里种着不知名的碧绿植物,不畏严寒,径自伸展。
看见亭亭和朝阳一道走进天井,老板微微一愣,随即微笑起来。
她不知道这两人之间的故事,可是看见他们走在一起,却有一种天经地义水到渠成的自然而然。
“欢迎赵小姐章先生光临小店。”老板延两人进了厢房,奉茶。
等老板走出厢房,亭亭朝阳相对,同时笑着说:
“你来过食肆?!”
亭亭托着下巴环顾厢房,“我第一次走进你家,总觉得很亲切,现在回想起来,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就像是男版的温琅。”
只是朝阳的屋子里,阳刚气更重些,也更冷清些。而老板的食肆,却宁静致远,润雅温柔。
朝阳摇摇头,“我比不了温小姐,她可以一手支撑起一间食肆,从采买到烹饪再到招待客人,非常难得。我自认做不到,所以只能窝在家里,偶尔招待一下朋友。”
亭亭眯眯笑,“最难得是心态平和,毫不市侩。”
朝阳笑起来,为亭亭斟上一杯大麦茶。
老板自家炒的大麦茶醇香味甘,十分好喝,亭亭捧着热热茶杯在手,连心都温热宁定起来。
“将来老板公有福了。”亭亭感慨。
朝阳看着亭亭满脸向往表情,忍不住伸手弹一下她的额角,“刚才有人说我是男版温琅,那以后我老婆也有福了。”
“啊……”亭亭张开嘴,想起自己稍早说过的话,脸颊又红了,“嘿嘿……”
朝阳觉得亭亭有点小无措时的“嘿嘿”一笑最最可爱,心动之下拉过亭亭的说,在伊手背上吻了吻,又翻过手心来,啄吻。
亭亭觉得痒,又兼一些些羞赧。
赵亭亭自然并不是什么不识人间烟火的小白花,以为被男人吻一吻肚皮就会气球般鼓起来。
其实亭亭十四五岁已经知道男女间究竟是怎样一会事。
罪魁祸首还是潘公子。
彼时亭亭中学放暑假,潘公子回到本埠,有空有闲。
赵家爸爸妈妈工作繁忙,阿姨只管照顾好亭亭起居饮食,亭亭妈担心女儿暑假在家,功课无人监督,恰好潘公子做谦谦君子状,带着礼物上门来拜访赵叔叔严阿姨,便将艰巨任务托付给笑得光风霁月的潘公子。
潘公子初时还夹起尾巴,过不几天便原形毕露,将亭亭扔一边做作业,自己找大院的发小管家的武家的张家的李家的,几个二十出头男孩子窝在一处,嘀嘀咕咕,十分神秘。
倘使亭亭分心竖起耳朵听壁角,潘公子会得一本厚厚杂志飞过来,道:“专心做作业!”
可怜青葱少女,只能屈于武力之下,忍下八卦之心。
有一天亭亭做完作业,吃过午饭,午睡起来,阿姨不在家,留条子说处长那边来了首长,想吃家乡菜,嫌处里三产酒店里厨师烧得不正宗,请阿姨过去开个小灶。阿姨让亭亭晚上自己过去潘公子那里吃晚饭。
亭亭觉得与其在潘公子那里当受气包,还不如约了同学出去吃快餐来得自在。
思及潘公子那阳奉yīn违的脾气,亭亭还是决定先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一下自己的决定,免得他以为自己不给他面子,以后事事处处给她下绊子。
电话拨过去,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亭亭蹙着小眉头又打潘公子手机,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十四五岁的亭亭是老实孩子,觉得还是给潘公子留个话比较好,便顶着大太阳走出去一百米,到潘公子家,在门口花盆底下摸出备用钥匙,开了门进去。
潘家爸爸妈妈已经长驻首都,部队大院的房子基本处于空置状态,只有潘公子偶尔过来住一下,或者潘爸爸潘妈妈特殊情况下回来小住。
亭亭推门进去,一股冷气迎面而来。
亭亭皱眉。空调开着,应是家中有人,可是为什么不接电话?
亭亭侧耳倾听,却又听见楼上有响动。
难道是进了小偷?
少女亭亭还不知道那种声音意味着什么,想一想决定还是上楼去看个究竟。
亭亭蹑足上了楼,循声往潘家的客房方向摸去。
越接近客房,那种奇怪的响动越清晰,间杂着隐约的男声和哼唧声。
亭亭的手按在客房门把手上,犹豫一下,只悄悄用力推了推,不料门便无声地推开一条缝来。
亭亭定睛往门里一看,下巴几乎都掉下来。
只见客房里一张国王尺寸大床上,四个赤条条光屁-股男人,夹着一个同样□的女人,前后动作,顶得大床晃动乱颤,吱嘎做响。那女人因为嘴巴被某些看了长鸡眼的东西堵着,所以只能从鼻子里发出一种让人听了头皮发麻的哼唧声。
亭亭似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动弹不得,眼神慢慢移动上去,便看见潘公子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