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菲雷亚就这样呆呆的注视这另一个当事人那血肉模糊的背脊,孤单的站在押解着自己的卫兵们当中。
徐向北心如刀绞,他赶忙将自己的目光从多菲雷亚身上移开,可是他的大脑却相当的不听话,尽管移开了目光,多菲雷亚那木偶般的表情依然牢牢的占据着她地脑海,不但如此,回忆就如溃堤的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第一次在浴池中相遇的时候。第一次拯救她的时候,第二次拯救她的时候,对她说出“我要聘请你当舵手的时候”,在夜晚的舰桥的驾驶台上将她那小小的身躯抱在怀里的时候,不经意间一回头,就现原来自己和这名少女已经拥有了如此多地回忆,甚至自己之所以会迈上旅途,一路经历了那么多,也是因为这名少女。
不想看见这名少女痛苦的模样,不管是心里的。还是身体上的——这是徐向北心中真实的想法。
但是身为月光舟的领袖,让月光舟陷入和下层空域最大地佣兵组织敌对的境地,也是徐向北绝对不能允许的——
我这样做并没有错,身为上位者,有时候就必须要有牺牲某一部分人的冷酷,何况这次多菲雷亚并不会失去生命。所以我这样做没有错。
这样想着,徐向北将目光转向和辛德蕾拉一样伫立在自己身边的辛西娅,希望能从少女这里寻得支持——毕竟将这番话告诉自己的就是这名少女啊!
但是辛西娅的脸上也是一片木然,她看都不看徐向北,看起来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徐向北地目光,在杰西恩雅身边的辛德蕾拉倒是回应了徐向北的目光,可辛德蕾拉投来的那仿佛在说“不管你怎么决定。我都信任你”地目光起到的唯一的作用就是在徐向北的心里多加了几道伤口,现在的徐向北看来,那目光简直就像是在谴责自己一样——
可是,这次是多菲雷亚自己太不成熟不是么?
徐向北又将目光转向杰西恩雅。也许这名亲手将多菲雷亚交给威士奇欧的少女会给自己提供支援也说不定。
但是他又想错了,杰西恩雅此时此刻满脸的漠不关心,只是一门心思地在舔自己手里的冰棍,她也像辛西娅那样,完全无视了徐向北的目光。
徐向北突然有种沮丧的感觉,他忽然很想歇斯底里的大喊:凭什么你们就可以这样,把这些统统丢给我啊!难道你们还想让我像起点小白书那样一跺脚就把威士奇欧给灭了吗?
这样的想法让徐向北觉得很憋屈。他一半是赌气一半是放弃的将目光转向完全无关地方向,漫无目地的在围观地人群中游走,欣赏着那些因为看见血腥画面并且期待着待会皮鞭撕裂少女的衣装的看客们那神态各异的脸。
但是,艾斯柯佳妮如果有神的话,这个神一定是故意在为难徐向北,徐向北的目光刚刚游走了几秒,安茨那冰冷的面容进入了他的视野。
今天这名月光之东的大妈妈桑很少见的没有一大早就出现在库洛卡瓦家。大概是有别的事情要忙吧。可问题是。为什么此时此刻也出现在这里,并且还要用那么莫名的目光盯着他徐向北看个不停呢?
徐向北再一次转开自己的眼眸。
而这一次。落入徐向北视野的,是奥拓斯达大叔那和蔼的面容。
奥拓斯达正看着徐向北,他的目光就和辛德蕾拉的一样,充满了信任,可是却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微小的不同,也许正是这一丁点的不同,在徐向北的心中激起了完全不同的反应。
很久以前的某个夜晚,大叔曾经说过的话语就这样再一次划过徐向北的脑海——男人这种生物啊,支持他行动的理由可以有很多很多,财富啊、权利啊,信念啊、理想啊,数都数不完,但是也有这么一种男人,在他们搬出那些大道理解释自己的动机之前,催动他们的动力,就仅仅是一种耍帅的冲动罢了。
徐向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没来由的想起大叔的这番话语,耍帅又不能同时保全月光舟和多菲雷亚……
就在这时,有一个念头就像一道闪光,毫无预兆的掠过徐向北的脑海——光靠耍帅就能同时两全的办法,或许是存在的……
不对,徐向北将刚才闪过的那个念头抓回来重新推敲一番之后,他觉得这是肯定可行的,只要按照这样做,肯定可以获得两全。唯一地问题就是……
徐向北不由自主的再一次将目光投向此时鞭刑台上的男人那血肉模糊的背脊,在徐向北摇摆不定的时候,鞭刑已经结束了,侩子手们七手八脚的将男人从鞭刑台上解下来,随即将宛如一团烂泥的他丢给他的同伴。
徐向北的胃开始痛起来——为什么呢,之前明明为了救多菲雷亚,那样大的风险都冒过了不是么?那些在生死之间游走地经历难道还抵不过一次鞭刑?
明明那一次自己也仅仅是因为有把握,所以就决定独闯卡德拉监狱,如果不是莉诺卡即时赶到,自己和辛德蕾拉的命都送掉了——这样疯狂的事情都干过的自己。为什么在此时此刻却因为腿抖而无法前行?明明已经找到完全可行的方法了不是么?
就连徐向北都不由得嘲笑起这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