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的过程还是威士奇欧一贯的作风。
徐向北还按着从地球带过来的那套,琢磨着既然大佬都出来了,开始前怎么着也得有段讲话吧,比如“春风吹战鼓擂我们佣兵怕过谁”什么的……
可是行刑就这样不声不响的开始了,这种丝毫不拖泥带水的作风让徐向北没来由的感叹了一番。
由于鞭刑台就只有一个,行刑不得不一个一个的来,先被吊在那个木头拱门里面的是和多菲雷亚一同被守卫拘押的那名陌生男人,这个人在多菲雷亚拔剑砍伤了自己的两名同伴之后也抽出了武器,于是和多菲雷亚同罪。
以单纯的旁观者的角度看的话,这个男人挺无辜的,按照地球上的说法他只不过是采取了正当防卫而已,但是威士奇欧的律法不讲道理,它只看重威士奇欧的威严,也只维护威士奇欧的威严。按照这部法律,只要是动手的人,无论理由,全部同罪。因为这律法已经在伊特古拉执行了相当的时间,渐渐的这种处理方式在这块大6就变成了有如人间常理般的存在。
正因为是人间常理,那男人被打扮夸张看起来穷凶极恶的侩子手吊起来的时候,才会显得异常的平静——他多半在拔刀的时候就已经预见到了这个时刻吧,没准他心里还在庆幸整个过程中没有死人,否则的话就不是抽一百鞭能够解决的了。
在两名侩子手往受刑人嘴里塞上根粗木棍的同时,一名壮硕的主刑侩子手轮着膀子站到了鞭刑台的后方,他从助手手里接过粗大的鞭子,在空中猛的一甩,用清澈响亮地鞭响宣告行刑开始。
第一鞭下去,受刑的壮汉身上的粗麻布衣服居然还没破,鞭子上的盐水在壮汉的衣服上留下一道不宽不窄的水渍。几乎就在鞭子落回鞭刑台一侧备好的盐水缸里的同时,猩红色的血迹从衣服下面的一点一点地透出来,这点异色被盐水稀释着,很快就让整道水渍都变成了鲜红色,在受刑人的衣服的白色的衬托下显得异常的触目惊心。
侩子手似乎并不急着将这一百鞭抽完,他稍微等了会儿,让手里的鞭子在盐水里泡足了,才再次扬起手腕。
这一回粗大地鞭子撕开了受刑人的衣服,在男人的皮肉上留下一道醒目的红色车辙,被鞭子那粗糙的表面刮下来的皮肉依附在鞭子上。随着鞭子一起落入盐水缸中,丝丝红色从鞭子上渗进水里,于是缸里原本清澈的水开始变得浑浊。
鞭子以固定地频率落到受刑人的背脊上,规律的鞭响就像是时钟走动的声音,每一鞭代表一秒钟,每一秒钟男人地背脊就多一道触目惊心的猩红色伤痕。就算是在这么远的地方看着。徐向北都不由得想要将自己的目光从男人那仿佛支离破碎的海绵一般血肉模糊的背脊上移开,尽管已经在战场上见惯了血肉横飞的场面,眼前地行刑景象还是让徐向北的胃一阵阵的**。可是一想到待会多菲雷亚也要受到同样的对待,徐向北就觉得自己不能移开目光,因为也许这就是自己能为多菲雷亚做的仅有的事情了……
就在这时候徐向北感到自己的手臂被人用力地抓住,他如临大赦般低下头,低头地瞬间他心中不免涌起些许的自嘲。原来自己是个这么容易就会放弃地人啊,随之而来的还有淡淡的悲哀。
可莉诺卡丝毫没有察觉到徐向北内心的纠葛,她只是用痛苦万分的表情仰视着徐向北:“呐,多菲雷亚也要受那样的处罚吗?就不能想想办法么?哥哥。救救多菲啊!求你了,哥哥!”
莉诺卡那带着哭腔的话语宛如利刃划过徐向北的心头,他只能下意识的避开了莉诺卡那炽热的目光,沉默不语。
“哥哥!”莉诺卡还在苦苦的央求着,她的手指下意识的加强了力道,紧紧的掐进徐向北的胳臂中,生理上和心理上双重的疼痛让徐向北的脸扭曲起来——
别来哀求我啊。你倒是告诉我有什么办法既能够保护多菲雷亚免受酷刑,又能够不使月光舟陷入和威士奇欧敌对的状况啊!
如果说刚才还有谈判的余地的话,在行刑已经开始,事件另一方的当事人已经在经历惩罚的现在,想要让威士奇欧收回对多菲雷亚的处罚,那谈何容易!尤其是在这种对方的大佬亲临行刑现场的情况下,他徐向北何德何能能够让这样一个历史悠久的大型组织践踏自己的威严。只因为放过了一个本该受责罚的小丫头?
可莉诺卡依然不依不饶的哀求着。就好像只要徐向北愿意,就能够拯救多菲雷亚似的——
求你了。莉诺卡,我从来不是那么可靠的人啊!我只是一个对未来一无所知的家伙啊,我甚至还没有正在坚定的向着目标前进的你来得可靠啊!
“哥哥!”莉诺卡终于忍无可忍的大喊起来,“多菲雷亚最近的状况你也知道的吧!而且她刚刚看到我们了啊!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她会以为她被我们抛弃了啊!”
莉诺卡的话语让徐向北猛的将目光转向多菲雷亚,于是他猛然现此时少女的脸色一片平静——那是宛如人偶一般的平静,那种平静让人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会是那个面部表情非常丰富,只要稍微逗一逗就会满面怒容或者红霞满天的可爱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