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多瓦边境大6阿拉希正迎来第一缕晨光。
一位秃顶老汉按着他那么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今天也准时推开了自家阁楼的窗户,于是他满意的看到晨雾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仅剩下的雾气正被阳光驱赶着,向着天边退去。
老汉对着天空舒展着筋骨,用手锤着自己的肩膀,倾听着自己这把老骨头出的声响——很好,没什么异常的地方,该响的地方都能响。
做完早上这一系列惯常的活动之后,老汉按着老习惯,拿起挂在窗台里侧的抹布,准备擦一擦窗台,然后下楼开始准备早饭。
忽然,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些什么,老汉疑惑的抬起头,看着天边那依然弥漫着浓重雾气的苍穹。
看了半天,那雾气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可老汉没来由的觉得自己刚刚确实看到了——某种蓝色的东西飞翔在天际。
又端详了一会,老汉无奈的摇摇头,心想应该是看错了吧?
这时他已经抹好的窗台,于是老汉一边念叨着“人老了不行了”一边拿着抹布准备下楼去。
临走前老汉大概是觉得应该最后确认一次,就再次转过头去……
下一刻老汉手里的抹布掉到地上,可怜的老人颤颤巍巍的举起瘦骨嶙峋的手,指着窗外的天空,只剩下几颗牙齿的上下颚咔哒咔哒的一开一合。
就在老汉惊恐的目光正对着的方向,渐渐消弭的雾气中,蝗群般的舰船露出了它们的身影。
舰船的船帆分别漆成蓝色和白色,远远看去,规模宏大地舰阵组成的一幅巨大的图案。
那是一面似乎要遮蔽整个天空的米德特鲁加蓝底白叉旗。
钟声在鸣响,阿拉希大6上所有的钟楼都在出惶恐的悲鸣,敲钟人吊在钟绳上,不断的驱动自己的双腿。跳起又落下,以自己地体重带动装在塔楼顶端的杠杆,摇动那巨大的铜钟。
被钟声惊醒的人们推开窗户,好奇的探出睡眼惺忪的脑袋,却看到街上慌乱奔逃中的人流,而当他们将目光投向所有人都在拼命逃离的那个方向后,他们也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奔逃的行列。
可讽刺的是,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应该往哪里逃。占据他们脑海的是长久以来布里多瓦官方对米德特鲁加人的野蛮嗜血的种种宣传,以及天边逐渐接近的那面巨大旗帜那似乎要吞噬一切地、不可阻挡的魄力。
陷入恐慌的还有集结在阿拉希大6上空的布里多瓦舰队,由于连日来集结在国境对面地米德特鲁加舰队都没有进的迹象,松懈下来地地方杂牌军甚至连第一类系泊标准都没有执行——为了让自己在船上能睡安稳觉,他们把船用缆绳牢牢的系在地面上能看见的每一个突起物上了。
于是当米德特鲁加人那巨大的舰阵出现在天空尽头的时候,慌了神地水兵们只好抄起斧头,向着他们能看到地每一条缆绳砍去,使得大量操帆用的索具都遭遇无妄之灾。
一片混乱之中。唯一还维持着秩序地,就是系泊在阿拉希大6府上空的那只黑色的舰队。
就在杂牌军们手忙脚乱的想要让飞船飞起来的时候,卡特雷亚的禁卫舰队的官兵们早就解开了维系战舰与地面的缆绳,收起按照第一类系泊标准设置的绳梯,驾驶着战舰上升到距离阿拉希地表近千米的空中,秩序井然的开始列阵。整个过程中传令兵们都没有离开过各自的战舰,也没有任何一信号弹在天空中炸响——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完成集结的黑色舰队四周,从各个地方舰队的旗舰上升起的信号弹所出的光芒此起彼伏,就像节日里的焰火。
几乎在整个舰队完成列阵的同时,卡特雷亚走上旗舰的舰桥。接过早就等在舰桥上的甲板官递上来的单筒望远镜,将折叠的镜筒拉开。对准了天边正在缓慢而又坚定的向这边接近的巨大舰队。
“听说当初伊斯坎塔娜女王下令统一米德特鲁加军涂装的时候,大贵族们都非常不愿意更改自家战舰的风帆色彩,布里多瓦的贵族们也肆无忌惮的嘲笑统一使用蓝色和白色风帆的米德特鲁加军像叫花子,可现在看来女王陛下的做法果然有其意义,”卡特雷亚收起手里的望远镜。同时对身后的拓娅和多勒雷斯评价道。“看,陛下的舰队还远在天边。她就已经成功的摧毁了我们的斗志。”
“殿下,我们随时准备为您死战到底。”多勒雷斯闻言,立刻用右手按住自己的左胸,向着卡特雷亚微微鞠躬,同时以坚定的语调铿锵有力的说道。
卡特雷亚侧过脸,嘴角微微上扬,满意的扫了多勒雷斯一眼。
而站在多勒雷斯身边的拓娅则亮出纯真的笑靥,以懵懂无知的少女语气对多勒雷斯说道:“啊,原来多勒雷斯你对卡雷的爱已经深到这个地步了么!”
“拓娅小姐请您稍微注意下自己的言行,”非常难得的是,这次多勒雷斯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落跑,而是以阴沉的目光扫了拓娅一眼,严肃的告诫道,“作为殿下的羽翼,请您随时注意言的场合以及气氛。”
“好好,”拓娅垂下眉毛,一脸自讨没趣的样子,一边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