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着月光舟外愤怒的人群,阿丽西雅以虚弱得快要消失的声音问道,刚刚徐向北闯进医务室,丢下一句“有些事情必须要跟你说,阿丽西雅”,就把她带到了这里。
“因为有些事情你必须要知道。”徐向北回答。
“这些事情我都知道!”阿丽西雅忽然喊了起来,“我知道我被所有人讨厌!”
“不,你不知道。”徐向北的语气就像是在陈述一件在明显不过的事实,“好好看着那些脸,如果你觉得那仅仅是意味着你被讨厌,那
错了。因为你犯下的是不可饶恕的巨大罪孽,如果丽丝,现在的行刑就不会是做戏了。”
徐向北停了一下,满意的扫了眼少女那渐渐握紧的双拳,接着说道:“请你回想一下你母亲将剑刺入爱丽丝胸膛时你的感受,如果苔丝那是被迫的,非自愿的,那就是可以原谅的么?那就不是罪过了么?而这正是你做的事情,而且就和苔丝所作所谓是出于她自己的意愿一样,昨天晚上你对现在在外面等着看你被行刑的人做的事情,也同样是自愿而为的!你杀害了他们的邻居、朋友甚至亲人,你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
“够了……别说了……”阿丽西雅握紧了拳头,将身体紧紧的缩成一团,“求求你,别说了……”
“看,你又来了,我猜你一直都是这样,面对痛苦的事情就逃进自己壳里。凡事都推脱说‘姐姐要我忍耐’,又或者是‘不这样做的话姐姐就会受伤’,接着就一边用自己的力量伤害他人,一边把自己打扮成受害者的模样,躲在爱丽丝的身边哭泣,没有了爱丽丝和苔丝伪装成的那个好姐姐在,你就是一个懦弱无能的人,明明拥有强大的力量,却弱小得脸普通人都不如。你一直都在接受别人的保护,明明有力量却是最弱小的一个!而最后当爱丽丝和那个‘温柔的姐姐’都失去了之后,你就想着将所有带给你痛苦的事情都毁掉,简直就是懦弱又卑劣到了令人指的地步!事情会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部都是你的错!”
徐向北不顾阿丽西雅的哀求,继续滔滔不绝,反正他一学心理系的,瞎掰蒙人本来就是强项,再加上这类台词动画里要多少有多少,所以……
阿丽西雅痛苦的抬起手,想要堵住自己的耳朵,可徐向北的话语抢在她这么做之前闯进她的耳廓。
“又要堵上耳朵逃避了么?”
阿丽西雅的手僵在了空中。
就这样,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接着外面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看起来是假的的阿丽西雅被“处刑”了。
看时机差不多了,徐向北再一次开口:“你不愿意听也没关系,因为我的话也到最后了,现在我想告诉你的是,阿丽西雅已经死了,至少在索兰尼亚人的认知里,她已经死了。”
阿丽西雅慢慢的抬起头,不知所措的盯着徐向北。
“当然,你可以继续选择去做那个阿丽西雅,继续去弄糟一切,失去一切,深陷绝望与罪孽的深渊,又或者,”徐向北骤然停下话语,刻意吊人胃口似的,过了好几秒钟才接着说,语气庄重得就像是地球上最虔诚的牧师在布道,“又或者,你可以选择另一条路,以另一个名字活下去,记住你曾经犯下的过错,直面自己的懦弱,去迎接新的生命。如果你选择这条路的话,我将会承担起教导你的责任,别的不说,我至少能教会你如何更好的利用自身的力量,我会将你教导成最强的翔士之一,我会赋予你保护自己重要之人的力量!怎么样,你选择哪一个?”
阿丽西雅从炮手席上缓缓站起,转身面对着徐向北,脸上的神色百感交集,希望和迟疑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
看到少女还有些犹豫,徐向北加了一句:“不迈开第一步的话,你就只能永远呆在原地了。弱小的你就只能看着爱丽丝不断的远去,直到永远失去她为止。”
“我……”终于,少女开口了,“我想要获得力量。”
“这样啊,”徐向北在暗自松了口气,不过他表面上还是那幅庄严的模样,“那么我将赋予你新的名字,由此刻起我就是你的养父,有疑问么?”
“没有,”少女摇了摇头,又加了句,“父亲。”
“很好,从今以后你不再是阿丽西雅.索兰尼亚,我以养父之名,赋予你新的名字。”徐向北说道这里停了下来,因为想名字在他的印象中是个满困难的活计,不过这一次有个很合适的名字连同命名时的场景一起,一下子就跳了出来。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希达的歌声——根据徐向北的提议,对昨夜死者的送别仪式也在贡献“祭品”之后随之展开。阿丽西雅在歌声中走近徐向北,在他面前单膝跪下,让徐向北的手按着她得额头。
“你是救赎的细雨……”
歌声轻轻回转,送别着逝去着的灵魂。
“你是幸运的轻风……”
随着歌声一同离去的,还有一名少女的过去。
“你是祝福的歌声……”
过往的逝去象征着新生,唯一残留下来的是名为“忘却”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