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在肚皮上摩挲,想到头胎要不是儿子不晓得婆家会不会还似现在这样疼爱她,又有些发愁,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哥哥这几日忙地紧,在做什么呢?”
回中国这个大事怕陈绯受了惊吓滑胎,又怕她跟陈家人说话时走了消息会多生事端,不只家里的管家们只有来福晓得,上边瞒着她,下边瞒着管家众人,也只素姐合小全哥紫萱明柏四个人晓得罢了。
事关陈大海一辈子幸福,他口风守的更紧,一众妻妾都瞒住。每日早晚合小全哥分头巡视南山村。小全哥慢慢把团练地事体分出一小半给狄二的孙子青山打理,把团练的琉璃作坊移交给陈老蛟的心腹一个阮七哥去管,对着外人只说家务繁忙管不过来。
南山村那几位李公子吴公子早吃不了苦头退了团练,似小全哥这般也倒是有钱人家公子的常事,汪家巴不得小全哥不掌团练,力推阿慧出头。世人都不曾想到他们两家是想搬回去。
唯有阿慧猜到几分。却是在心里犯了愁。妹子一心只记挂小全哥,因为不肯嫁给汪家子孙又不容于嫂子,孤身守着个小铺子怎么处?然叫他再合小全哥开口说娶二房纳妾的事他又开不了口。这一日提了一坛子好酒去明柏铺子里散闷,三杯酒下肚,叹气道:“拙荆迫于父命将她两个赠嫁丫头都与我做了妾,如今家里颇不安静呢。”
明柏举着杯子不住把玩,晃着杯中四五分深浅地酒水,笑道:“你咬着牙说不纳也罢了,如今可是晓得这个齐人之福不好享了?”
阿慧笑道:“真真不晓得你们狄家的家风这样古怪。都说纳妾是坏事,避之如洪水猛兽。说起来,虽然内宅有些吵闹。然拙荆在我面上可是殷勤许多。两个妾更是诚惶诚恐,只怕我不高兴呢。如今在家中我张大少爷狠是扬眉吐气。”
明柏已是体会出来阿慧是想替他妹子合小全哥牵红线,慢慢吃了一杯酒,笑道:“狄家有家训的,四十无子方许纳一妾。违了家规地留下正妻嫡子,他自家合妾并妾出的儿女都要赶出狄家,不只不许姓狄,还一分钱都不许带走。小全哥就是想扬眉吐气,也是不能了。”
阿慧只听说狄家有不许纳妾的家训。却不晓得是这样厉害。他摸了一个手剥笋慢慢剥着,笑问:“当真?”
明柏道:“比真金还真。你只看狄家老地小的都不曾纳妾,就晓得了。狄家内宅极是和睦,退一万步说,就是不将妾赶出去,一群大房中间冒出一个妾来,你说这个妾怎么过日子?开了这个头,妇人们谁不怕自家男人也跟风纳妾?又怎么会许妾进门。”他一口气说了许多,尽力吃了一大口酒。笑道:“真是怪了,俺吃了几杯酒合你胡说这些个做什么?吃酒吃酒,你好容易歇一日,俺们耍一日,俺使人捎信叫小全哥合大海哥来,俺们四个晚上出海捞珊瑚去,可好顽?”
不说南山村情形,只说狄希陈随船到了山东登岸,并没有合狄薛相三家亲戚见面。合陈老蛟到济南旧宅住了几日。留陈老蛟在济南暂住。他自家去祭了父母,又回明水料理田庄。悄悄儿给狄九送了信。
狄九使马车来接了他们两个到扬州城外十来里的别院,连曹氏都瞒下了。陈老蛟交与狄九一千两银子,把陈大海姓名来历说的清楚。狄九转托一个盐商朋友出头走了盐史的门路,给陈老蛟合陈大海各纳了一个七品的中书。有银子开道,又是盐商请托。就是架在火上烤番薯也没有那样快,过得两个月就将二人执照并官服讨来。陈老蛟小心收好,因狄家要在扬州买宅,就随着狄希陈坐在马车上满扬州乱逛。这一日三个人在酒楼里吃过中饭,一个经济听说有商人要买房,寻来,对狄九说:“城外要找一大一小两个对门或是贴在一起地宅院极是不易,倒是城里有一处所在,恰好有两间大宅,后门对后门,同开在一条小巷里。一间的大门开在街上,小小门户极不起眼,一间出大门不过一射之地就有个码头,女眷们出门烧香踏青也极便宜的。这两间宅子原是一个倒霉翰林地儿子的,只是要价贵些。小的看狄员外寻了几日都寻不得合意地宅子,不妨去瞧瞧。”
说的狄希陈合狄九都意动,真个去瞧,彼处离着狄九的宅子只两条街,离码头近地那间宅只有五进,并没有东西两宅,在宅子东边套出三亩大小地精致花园,有二三处馆榭,足价三千两。三千两在扬州城外不论哪里也能买七进有东西院的大宅了,是以来看地人不少,并没有人舍得花这个钱。
门脸开在大街上的那间东宅只得三进,前后各有个可以闲走的小院子,西宅有五进,当中是七进,屋宇破旧还要价四千两。加起来一共是七千两,却是贵地狠了。狄希陈打听两间宅子的主人是个撒漫使钱的公子,因手头吃紧要卖了城里的宅院去庄里住,只肯出价五千二百两。那位公子要卖宅已是卖了大半年,好容易遇到个出价高些的,又是两宅同时出手现银交易,上赶着写了契纸去府衙上档子。狄九将出白花花五千多两银子送去,这两间宅就改姓了狄严。
狄家人口多自然是要住七进的大宅,明柏将来合紫萱成亲,只他小两口儿,五进的小宅也使住了,是以狄希陈就将小宅归到明柏名下,托狄九粉涮两宅墙壁,陪着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