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有内相有官儿,还有几个穿官服地尚氏王族。偏生不见他那个老。再看底下跪着的几排人,全是林卫两家的男人。明柏叹了一口气,若是江玉郎不逃,也不定林卫两族还能保全。再想到追老婆去的陈大海几日都没有回来,明柏摇摇头。不动声色地朝人后挤。挤到一半时,人群中一阵骚动,几个兵丁牵着一长串马过来。大家纷纷让道。明柏一愣神就被晾在了路中间,正好合林通事打了个照片。林通事看着明柏,眼中流露出哀求之意。
明柏微微一笑,退到一边。
林通事突然狂笑起来,指着高高坐在上头的尚姓骂道:“洪武爷把我们赐给你们,你们就把我们当猪狗使唤。我呸,你们除了狗仗人势还能干什么?”
林家合卫家地男人俱都出声大骂。几个王族坐在上边极是不安。待要骂回去,有天使在此又不敢造次,涨红了脸不敢开腔。
刘内相笑眯眯道:“真是脂油蒙了心。洪武爷把你们三十六姓赐与中山国主做家仆,你们就当老实当差。居然起了异心想造反。今日就与你们一个痛快!”将他案前一只装满染红一头的竹签筒轻轻推倒。
一个大嗓门的军士大喊三声:“行刑”。明柏却是不忍看,慢慢移到一棵树后,借树挡着视线,微微喘气。人群越聚越多,一个琉球妇人挤过来,伸手抱住大树。把脸贴在粗糙地树皮上。肩头微微耸动。像是在哭地样。明柏看了一眼,却是吃了一惊。虽然这个琉球妇人脸上,眼窝下巴都画的花里狐哨,然那双眼睛一看就能看出来她是卫家地小妮。
此时还不曾行刑,她已是低声啜泣,到了卫家人行刑时又会如何?明柏却是不敢想。抄家的事体他也听说过几回,妇人们虽然不致死,发到教坊司还不如死了呢。明柏看人人都挤到前面去了,趁着卫家小妮不备,照着林教头教的诀窍,在卫小妮脑后敲了一拳,把她打晕。扶她贴着树半躺下,绕了几步又钻到人堆里去,他是存心不想看行刑的,人家都朝里挤他朝边上移就容易,不知不觉移到驿馆门
驿馆大门洞开。守门的十来个土兵都只留了个背影。明柏几大步迈进驿馆,顺手在门边提了只茶壶,慢慢朝厨院地方向走,想从后门出去。
驿馆里各院都静悄悄的,就连厨院里的杂役也不在。明柏提着一壶开水出来,凭着记忆将几个院挨个看过,只有最东头一个小院,院门紧闭,里面隐隐有说话声。明柏因一墙之隔就是关押林通事他们的那个院。所有人犯都被提走,一时半会不会有人到那里去,却是正好到那边去听听。
待他走到那院里时,果然也是院门虚掩,几间屋门大开,一阵一阵又骚又臭的穿风吹过来,明柏捏着鼻寻了只大扫把握在手里,贴着墙细听隔壁说话。一个声音苍老些,带着泰安口音的像是七叔,一个年轻急躁的像是枫大爷,还有一个是他老。听了大半日。明柏才听明白。起先他爹问林通事要银。人家抬了银来他又没有收下。是以审问时林通事反咬他一口,说林大人合他们认了本家,许了助他们做中山王。这些胡话虽然无人会信。
偏偏刘内相又合林大人不对付,当即摘了他的官印,请他在院里静养。他们兄弟叔侄三人在这个小小院里住着不能出去,那两个心痛货物,林大人心痛买官的银,总是说句就要吵起来。
这个麻烦不大不小,能使银打发。明柏松了一口气,凑到墙边再听了一会。却是听见他爹爹骂枫大爷:“分明是你得罪了人,叫人家来凿我们地船。连累大家赔钱。”
枫大爷一边哼哼叫痛,一边蔫不拉机的道:“那是你儿害的。怨不到我合七叔,这个钱自然是你赔。”
林大人冷笑道:“你们不要以为我是真丢了官。枫儿,你也不要以为你婶母拿你当儿养活,你就真是我儿了。”
林七老爷见他们两个越吵越不像,和稀泥道:“枫儿,你被人家打破了头,连话都说不来了?岂有这样合长辈说话的道理?”
林大人冷笑道:“天赐才是我儿呢。我拼着官职不要,把旧事翻出来,只要他能青云得意,我是他的亲生父亲,还是林老太爷。”
听得林大人要翻旧帐认儿,枫大爷还罢了,林七爷忙道:“天赐认了容易,家里嫂怎么处?还有嫂的娘家……”
林大人不过随口唬唬他们罢了,林七爷每一句话都拿着他的七寸,叫他说不出话来。许久,林大人道:“这一回的生意是蚀了,咱们空手回去,不必等人家来摘我的乌纱帽,我们也要叫古钱庄地古胖烦死。天赐地手艺极好,作坊也不小,想必这几天攒了不小银,俺们且把这些银哄出来填了亏空,再图发财的法,不好么?”
明柏听到这里却是一刻也不想留,咬着牙将扫把靠在墙上,忙忙地出院门过夹道,打后门出来,却是叫他合卫老爹打了个照面。
卫老爹先是吃了一惊,见是明柏放下心来,笑道:“里面无人了?”
明柏摇头道:“还有些人,你们怎么回来了?快走。”
卫老爹道:“我来寻小妮。”
明柏想到被他敲钳的那个姑娘,却是头痛,小声道:“俺在刑场遇她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