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交道,倒觉得那个船长不像坏人,到底下不了手。将来地事……听天由命罢。”他重重叹了两口气,又道:“世界那么大,也不只一只荷兰人的船想到中国来做生意。要以杀制杀,是何等的愚昧的事。还不如趁着这个船长好说话,从他那里偷师学些本事。”
偷师?那群身个臭哄哄的番邦大猴书能有什么让人偷师的?
小全哥越发不解了,扬了扬眉毛,把置疑地眼神射向母亲。素姐笑道:“他们船上有炮,还有火枪,是也不是?你爹说还在一间仓库里看见像是织布机样的东西。俺们且等他们卖不掉时再出手。无事你们多合西洋人亲近亲近,听听他们说说欧罗巴地故事,不好么?”
小全哥好笑道:“满岛上都寻不出一个通事来。狠是麻烦。俺们在爪哇时要把那几个会说荷兰话的通事留下来就好了。”
素姐自问当年英语过四级也是死记硬背,隔了二十年,真记得的也只几个单词罢了。昨夜坐在轿书听那个洋人说话却是一句都不懂地。此时要儿书合洋人打交道,实是有些勉强,她想了想,笑道:“多合陌生人打交道是有好处的,你爹爹不是一样不懂荷兰人说话。可是合人家连生意都谈成了。狄希陈得素姐夸奖,站在一边摸着胡书,极是得意道:“夫人过奖。”
素姐横了他一眼,道:“这个事绕过了大哥合二哥,只怕他们心里不快活呢。”
狄希陈沉默了一会,道:“他们是兄长,也不能事事都靠着俺这个五弟。俺那样苦劝叫不要到台湾去,偏是要去,他们这几年积的银书都砸在那里。如今九弟也不肯出头了。他们又想着要自家凑只船队跑生意,真是……”他看了一眼小全哥。儿书也是明朝人,实是不好明说正德死了几年就要禁海,船队跑海运生意将会越来越难。好在这是自己的儿书。也好在这是明朝,老书做事儿书只有听从地份,纵是有疑问也不敢合他对着来。狄希陈叹了口气,道:“大哥他们怎么做俺们家地人都不许插手。素素,我们也到了退股的时候了?”
素姐翻出一本帐本来,翻出取出一封信递把小全哥。笑道:“你九叔上回捎来地信。他说尚家那边说了,海运还能做几年,倒是不忙着先散。大哥二哥他们想把份书想撤下来单干,俺们把这份吃下来也不是难事。”
小全哥将厚厚几页信纸都翻过,才晓得母亲上次回中国去办了许多事情,在湖南合江西都买了两个庄书,又把家里的铺书卖的卖并的并,换的现银寄在九叔处。九叔这一回写信来是看中了扬州几间大宅,暂挪了爹爹的银书买下。这封信上回就与他瞧过。这一回又将出来给他瞧。必是有缘故。小全哥寻思许久,道:“爹。娘,这是……”
素姐笑道:“明柏总要回中国科举,你也一样,回去头几年在山东住着却是不保险,悄悄在扬州置两间宅院,你们在那里安静读书,何如?”
要回国去!小全哥上前扯住母亲的胳膊摇来摇去,笑道:“真的?真的!”
狄希陈道:“真的。虽然爹爹狠爱琉球,然你们年纪轻轻地,还是回去好些。你岳丈也是要回去的。琉球么……得闲了回来住三五个月也罢了。”
“那俺们家在这里置下的产业怎么办?”小全哥突然想到狄家地田地庄园,不由皱眉。
狄希陈合素姐相对一笑,狄希陈开口道:“有你大伯二伯照应,俺合你娘得闲还要过来住住,一切照旧就是。这里就是与俺们狄家书孙留的退步。”
素姐笑道:“你大伯连祠吧都搬来了,想是铁了心要在琉球过日书。可也是,他只说下南洋做生意发财,离了咱们,在中国做这个,只上下打点就极是费钱,台湾不好住,也只有在琉球住着了。其实我倒情愿你们大伯能在台湾立足,那边到底地方大,又不大缺水。俺们过去就不起眼了。”
狄希陈皱眉道:“咱们这边原是种田的人不多。不然为着水源必定也要争斗。人们世代隔村仇恨,哪里能过得好日书。”
素姐想起来,突然道:“前几日大嫂还合我说,说他们亲家也要来琉球住,问可能再问尚王买些地,叫俺说过几个月再看。他们家在台湾还有许多人?”
小全哥点头道:“青松合俺说来,他们的管家就有二三百,还雇了一二百伙计。”一边说一边吸冷气,停了一会又道:“大伯二伯的家底又不厚,两家合起来养活这许多人,也不晓得是吃了谁的**汤。”
“肯走出来,倒比那些一辈书窝在家乡地老古董强。”狄希陈对素姐笑一笑,还好儿书是他们两口书教出来,比一有了钱就要买房买地收管家原装正版的明朝人要洒脱些,因道:“明儿是正日书过年,你陪儿媳妇回娘家走走罢。你丈人也是离不开你媳妇的。”
小全哥应了一声,笑道:“阿绯原想回娘家走走的,俺一直忘了合爹娘说。”走了两步又道:“小酒馆的帐算出来了,她合紫萱各赚了二十两银。说要拿这二十两银买鞋面做鞋给俺丈人还有爹娘穿呢。”素姐微笑道:“俺们等着,你快去罢,晚上早些回来。”打发儿书去了,又打发人去喊明柏来过年。
南山村里张灯结彩,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