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紫萱涨红了脸轻啐道:“俺要那个做什么?俺是怕……怕你不是个官,你家那些人又要来欺负你。”
明柏摸摸头顶。那里还有小时候合林家人打架留下地一道伤疤。他小声道:“那些实不算什么的。谁家孩子不打架?俺只是替俺娘不伏。”明柏捏着拳头道:“人都说只知其母不知其父是禽兽。可是这样为着功名富贵抛妻弃子的算是什么?俺不要认他。”
紫萱笑着摇摇头,轻声道:“公公不是在考取功名之前就去了么。”
明柏惨然笑道:“你说的是,俺爹出门赶考,死在半道上了。”他停了一会,慢慢道:“你不晓得。林家在泰安也算大家子,一共有七房,俺爹是第七房里的。七房还有十来枝。若是谁家做了官,谁在族里就风光,就受抬举。偏又七大房都聚在一处住着,谁高中了,谁选了官,又是谁结了门好亲。谁在任上发了财,凭他什么风吹草动大家都晓得,总是你眼红俺,俺眼红你。倒不似你们家,几个兄弟多是和气的。”
紫萱笑道:“俺们家也是一般,叔叔伯伯们。要好的就好。那不好地,你看=泡俺家调羹奶奶就晓得了。俺一直猜俺爹娘是不想合亲戚们打交道才搬到琉球来图清净的。眼看=泡着大伯二伯要在琉球住下。俺爹娘又打主意要回中国去了呀。”
明柏笑道:“族人聚居,有坏处也有好处。自打大伯二伯他们来了。姨父对林家可是不客气多了。”
紫萱笑眯眯点头道:“如今俺狄家在琉球也算是大族了。虽然还比不得卫家那般百十户聚族而居,到俺这些堂兄弟们成亲再分家出去,也是不少人呢。”推明柏道:“俺家不是你家么?”
明柏被紫萱推得摇来摇去,笑道:“你家就是俺家。轻些个,再摇,才吃的酒肉都晃出来了。”
紫萱低头吃吃的笑起来,用力把明柏一推。道:“说正经地,你几时来娶俺?”
明柏摸摸头,想了想道:“俺到如今也积得有二三千两银子去南洋买香料染料。铺子里的货也值一二千。过日子虽然够了,成亲也要花些银子。还要回中国去……最迟,要等船队明年回来啦。”
紫萱晓得明柏心气有些高,不肯叫人家说他是吃老婆地,娶自己自然聘礼婚礼都要配得上狄家他才肯。她想了想,道:“明柏哥,你的作坊不如多多的做些精致细巧物件,似那样的妆盒就极好。大家具这些出息好像不如妆盒呢。”明柏就与她算帐:“妆盒木料可以不计,一个柜子的料极少可以做得四个妆盒。人工细料本钱合在一处,最多一两银子。卖得二十两一只。俺就赚十九两银。柜子一只也只卖到二十两银。本钱要二两银,然。制一个妆盒的功夫能打两个柜。其实是差不多地。”
紫萱皱眉道:“虽然这样说,但运回中国去,还是小巧物件为好。除去妆盒,还可制各式食盒,拜匣、官帽箱,都是小件,费料不多,占地方不大。你也不必积一年半年运回去卖。拣上品地收起,俺们自家人去卖高价。那中等还有下等地,就随份卖把来岛上的商人,一来二去就替你抬了价了,可是好?”
明柏微笑道:“使得,虽然琐碎些,手里也能盘活些钱。只是狄得利一个人都忙不过来了,俺要照管作坊,却是少个人主持生意。不然,俺先娶了你家去?”
紫萱涨红了脸低头啐道:“休胡说,俺就是嫁了你,也不能抛头露面管铺子生意。”
彩云已是到二门问过去李家地媳妇子,回来瞧他小两口亲亲热热挤在院子一角说话儿,走到春梅身边只是抿嘴笑。
紫萱偶然抬头见彩云回来,笑问:“李家如何?”
彩云笑道:“是李大少养的外宅,有了身孕还不能进李家,却是急了。吴氏娘子正在闹呢,汪家趁乱又抬了一个小寡妇去,说是李国丈许了要给李大少做二房的。俺打发那嫂子去东边说书去了。大小姐,有几个作坊的女工来送礼,都是些干虾米,海菜这些。要怎么打发?”
紫萱想了想,道:“估算他们的东西地价钱,比着市价多一成与他们赏钱。叫她们好生耍几日,俺们家初六就要上工。十二到十六再放四日假,那几日不放假地吃双。学堂十六开学。”
彩云取了记事本一一记下,笑着去了。
明柏因紫萱这几日理事越发利落了,笑道:“如今娘不管事了?”
紫萱笑着摇摇头道:“生意上的大事还问问,内宅外宅这些个事,都是俺合俺哥照应。要等俺嫂嫂管家,只怕也要过一年呢。”她明媚的秋波横了明柏一眼。站起来道:“眼看=泡着天就要黑了,你还在客院住?”
明柏想了想,道:“几日没照管铺子了,俺回那霸去。学徒合雇工们也要打发回去过年。你明日可闲?去助俺算算帐?”
紫萱想想明日无大事,去那霸陪陪明柏哥也好,点了点头。收拾了一只食盒,站在后门口,目送明柏哥骑马回家,约好第二日早饭后她自带人去港口。一夜无话。第二日早饭时紫萱合父母亲说要助明柏算年帐。
素姐笑道:“与他算帐就罢了,休将人家搜刮干净,也叫明柏留些私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