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上去。凉风习习地从旁边吹过,我一边骑车一边想:如果生活能这样按部就班地继续下去,有一个姑娘,她不嫌弃我没有房子,有辆自行车就行,那么忍耐、过一个平头百姓的生活也未尝不可。
过了两天,一个礼拜天,叶虹打电话给我说她姐夫过来了,要接她爸爸到韶关,我赶忙赶了过去。
叶虹的姐夫大约30来岁,带着一个20几岁的小年轻一块儿过来。我打量了他一下,只见他剃着板寸平头,目光阴鸷,手臂上有一个吐芯的毒蛇刺青。
叶虹爸爸开了几瓶酒招待他们。叶虹姐夫喝酒也会脸红,不过似乎酒量颇大,和叶虹爸爸对着喝,很快就喝干了两瓶“九江双蒸”。他们中间都用家乡话絮絮叨叨地说,我一句也听不懂,我曾经敬了她姐夫一杯酒,她姐夫微微一点头,喝了一大口,就不再理我。
喝完了酒,叶虹姐夫就一骨碌躺倒严果的床上,鞋子也没脱,很快就鼾声四起。叶虹爸爸还在陪着另外一个小年轻说话,我由于下午要给一个客户送货,就先行告辞了。
到了晚上,我再赶过去的时候,店里已经乱七八糟的,叶虹爸爸和阿姨正在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叶虹姐夫两个人已经不在店里了。我问叶虹,叶虹说她姐夫两个人下午就走了,再问去哪儿,说是回长沙。回长沙干吗?不是去韶关吗?叶虹说她也不清楚。
于是帮助他们收拾行李,叶虹爸爸边收拾边问我,说好不好买票?我说这个时候不是过年过节,去韶关应该很多火车都经过哪儿,应该问题不大,我明天去买。叶虹爸爸说尽快买,他们明天就想走。过了一会儿又问,香港到底在哪儿,没来深海前听人说,香港就在海边,可以一眼就看得到,明天时间多的话,想去海边看看香港的样子,我说好,明天我们尽量去。
回头看严果却是一幅闷闷不乐的样子,就问他怎么打算,严果说他姨夫、姨妈让他在这儿继续开店,直到有人把店顶过去,我问多少钱可以顶,严果道叶虹爸爸要求最少两千块,我想了想就安慰他问题不大,两千块很好顶的,即便顶不出去也可以做生意赚钱啊,赶紧再找个帮手不就解决问题了?
叶虹也收拾了一包东西准备运到工厂宿舍,我把包捆在自行车后面,道了个别后,就和叶虹一块儿往工厂赶。
在一个拐弯的地方,“扑通”包掉了,我刚忙下车,把包重新在自行车上拴好,然后一屁股坐在旁边的草地上。
叶虹问我:“懒人,怎么不走了?”
我说:“休息一下,欣赏欣赏美妙的夜景啊。”
夜景的确不错,一弯新月羞答答地刚刚升到半空,周围只有几颗小星星在眨呀眨的,有一点小风儿,送来了远处马路上汽车的轰鸣声。
叶虹过来用力踢了我的脚底一下,然后抱着膝,坐在了我的脚边。
我问叶虹:“爸爸走了你怎么打算啊?”
叶虹沉思良久,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说:“我给你报一个自学考试怎么样?就当作是考着玩儿。”
叶虹抬起头,道:“自学考试?我听别人讲过,怎么个考法啊?”
“就是考一门算一门啊,没有什么学历要求,交钱报名就行,然后买书自己学习,到了考试的时间就自己去考试,60分及格。考不过了可以继续补考,一门专业大概13、4门课程吧,过完啦,我们就正式大专毕业啦。”
说完,我满怀期望地望着叶虹,叶虹却久久没有作声,我问:“怎么,没有信心吗?没关系的,很多初中都没有毕业的人,通过努力都考过去啦,你肯定可以的。”
叶虹又沉默良久,才道:“哥哥,我不清楚,不过我很害怕考试,我恐怕我过不了。”
我连忙安慰她:“放心吧,有我在呢,我可以帮助你啊。”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订票处联系火车票,果然,票很好定,很轻松地就拿到了两张到韶关的火车票。赶到快餐店时,却发现叶虹爸爸和阿姨居然还在收拾,唉,真够拖拉的,一些细小的东西比如玻璃酒杯都被他们装进了包里,结果装了四个大大的包裹。
吃完中饭后,我发现距离发车只有一个半小时了,于是催促他们赶快出发。于是我和叶虹一块儿帮着拎包,然后匆忙叫了一辆的士,我估计着时间大概还够,于是吩咐的士司机从滨河大道走。
天色灰蒙蒙的,即便司机开得比较慢,香港那边的大楼也隐隐约约地看不清楚。我指指点点地告诉他们那就是香港,叶虹爸爸和阿姨从车窗里面蜻蜓点水地看了几眼,叶虹爸爸道:“这就是香港啊,和深海的大楼一个样啊。”
到了车站,就慌慌忙忙地找通道,送他们上车,到了车上后,我又赶忙下来买了几瓶水和一些水果抱上车去,然后问:“阿叔,还需要什么东西吗?”
叶虹爸爸道:“不需要啦,你们回去吧。”
我于是拉着叶虹下车,临下车的时候,叶虹爸爸在后面喊了句:“虹娃子,以后自己可要当心啊。”虽然他说的是家乡话,但是我平常听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