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不奇怪?我怎么突然进了国安,还当了局长。”
韩士成洒然一笑,轻描淡写地道:“本来我还觉得有点奇怪,可是给你这样一说,我就一点都不奇怪了。其他地我暂时不需要知道,我现在只想问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顿了顿,掰着手指道:“我的意思是,邱家、楚家、陈家、洪家,你到底想走哪条线?我想提醒你的是,不要以为就凭一点小聪明,事事都能左右逢源。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了。”
周天星心中剧震,目光古怪地望着他,不可置信地道:“干爹,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韩士成晒道:“我看你是当局者迷吧,这种事,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那天我去参加你地婚礼,洪承恩是最后一个到场的,还带着陆少阳,而且,事前他们也没有接到请柬,这说明了什么问题?只能说明,洪承恩在主动向你示好。你也别以为这是因为有楚家在你背后撑腰,洪承恩绝不是肯轻易服软地人。再说,全江东人人都知道,他儿子是因为瑶瑶才落下终生残疾的,事后非但不采取任何报复措施,反而主动示好,亲自参加你和瑶瑶的婚宴,你想过没有,私人感情姑且不谈,这对他的政治声望打击有多大?说白了,就算他真的对此毫无芥蒂,为形势所迫,他也不得不对付你,否则,他今后在官场上就无法立足。”
醍醐灌顶般,周天星眼前蓦地一亮,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非常重要、却被他一直忽视的问题,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虚心求教道:“干爹,您接着往下说,我洗耳恭听。”
韩士成呷了口酒,沉吟道:“我这大半辈子,办过不少案子,对黑白两道的事也都有所了解,官场有时候其实和黑社会差不多,能罩得住小弟地,就是老大,否则,嘴上说得再漂亮都没人跟你混。别说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那都是无知之辈地牵强附会,所谓大丈夫,就是要顶天立地,只能伸不能屈,试想一下,韩信当初如果不是遇到刘邦、刘备如果不是遇到诸葛亮,以这两个人的政治人品,终其一生也不过是个碌碌小人,他们能成功,只能说明他们运气特别好,并不能说明他们从前委屈得有道理。可是,在现实中,这样地机会有多少,恐怕一千万个人里也碰不到一个吧。话说回来,他洪承恩堂堂本省头号大员,连这样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都能泯之一笑,试想一下,这样的政治人品,今后还有谁敢跟着他卖命?”
他竖起一根手指,又道:“这只是其一。还有第二点,是最关键的,最近有风声传出,洪承恩明年两会以后,还要留任江东,不进京了。不过,这只是我无意中听到的小道消息,你不妨好好查证一下,如果确有其事,里面就大有文章了。”
周天星渐渐生出衷心敬佩之感,以韩士成现今的地位,只是个小小检察官,信息渠道相当狭窄,却能在极有限的资料中分析出大量情报,而且所推测的结果,基本上八九不离十,某些关键处还大大超过他这个拥有海量资讯的人,不得不为之汗颜,心道:“不会是因为掌握的资料多了,脑子反而变笨了,连分析能力也不及从前了。”
当下,在识海中仔细翻阅了一下洪承恩因果树中的相关情况,更虚心地求教道:“这一点已经可以证实了,洪承恩日前已经主动向中组部请辞,不愿入阁,希望在留任江东。那么您认为,洪承恩现在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韩士成目光连闪,一拍桌子,亢声道:“这就对了,和我预想的一模一样,洪承恩留任江东,必定有重大图谋。”
随后,他深深望着周天星,用无比凝重的语气道:“我的意思是,你最好在近期内,主动面见洪承恩,听听他怎么说。如果我估计得不错,他这次作出这么大的政治牺牲,一定不会没有下文。另外,我还是那句话,你不可能左右逢源一辈子,也不要以为靠上国安这棵大树就万事大吉了。洪承恩决非池中之物,你一定要小心在意才行。”
周天星目光连闪,微微点头,肃容道:“干爹,我心里有数了。嗯,还有一件事,我认为也是时候提上议事日程了。是这样的,邱本初一直很想结识你,我不如就来个顺水推舟,让你和邱家建立起关系。我的想法是,我不会直接插手你和邱家的关系,只是负责引荐一下,毕竟你的名望摆在那里,邱家不可能对你不重视,你看怎么样?”
韩士成凝神片刻,缓缓点头。两人相视一笑,又干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