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由刘瑾和小诚子陪着,从弘德殿走出来,此时已是月上高空了,刚才那么紧急会议,一开就是几个小时,搞得我都还没有吃晚饭。
众臣都已经散去了,准备明天早朝的事宜。而在大殿外,“八虎”中的高风、罗祥、魏彬、丘聚等四个太监都略带不安地等候在外面。
他们四人向我叩首行礼后,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刘瑾已是不悦地扫了他们四个一眼,冷冷地说道:“哼!皇上不在京那段时间,你们四个都干了些什么?引得朝廷上下不满,陷咱家于不义。咱家说过你们多少次了,你们就是不听。现在安化王还以此为借口,犯上作乱,矛头都指向了咱家,幸好皇上明英,不为流言所动。若不然咱家便是万死也难辞其罪!”
刘瑾当着我的面,将高风四人怒斥了一通。他这么做一半是因为生气,另一半怕就是在我面前演戏了,一下子就将责任全部推卸到了手下四人身上。我知道若不是上头有刘瑾撑腰,他手下的“八虎”又有什么胆子敢胡作非为。
高风、罗祥、魏彬、丘聚等四个太监平时也行横行一世,但此刻却是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还不敢说半句话,只是像哈巴狗一般连连点头,又向我叩头认罪。
我负着手没有表态,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刘瑾见我不说话,便是哼了一声道:“你们四个给我滚回去好好反省一下!若日后再敢这么胡作非为,陛下不砍了你们的脑袋,咱家也绝不轻饶!”
“奴才告退……”惶恐不安的高风、罗祥、魏彬、丘聚四人,求饶过后,各自擦了一把汗,屁滚尿流地退下去了。
刘瑾骂走了四人后,又下跪地对我请罪道:“皇上请息怒。这都是老奴平时疏于管教。才让下面的人这么无法无天,才闹出了今天这样的事来。老奴真是难辞其咎,还请皇上降罪。”
我也知道这是刘瑾表面上的说词,于是回答道:“刘公公也不必过于自责了。你前段时间为了朕的事如此操劳,有所疏失也不能全怪你。况且朕清楚那安化王造反的事,更是与公公你无关。”我说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
刘瑾一脸感激,又跪下向我叩头道:“皇上圣明,皇上对老奴如此信任,老奴真是纵死无憾!”
这时候,太后那边管事的老太监秦公公过来传话,“陛下,老奴奉太后懿旨,请皇上和刘公公去慈宁宫说话。”
这太后也不简单啊!什么消息她都知道的这么快。叫我过去,可能是问问情况,不过叫上刘瑾,肯定是要训斥他了。想到第一次入宫时,刘瑾在太后面前的模样,心知他这回有得受了。
来到慈宁宫,我却没有见到刘陵,可能是太后要和我们单独谈话,所以让她回避了吧。等我和刘瑾向太后行礼问安后,太后面色平静地对我说道:“皇上,事情哀家已经知道了。皇上对此已有对策了吗?”
我回答道:“母后,刚才儿臣已经急召了列为大臣们开会商议,已经决定了明日就出兵平叛。还请母后放心。”
太后听了我的回答,欣慰地点了点头,接着将目光投向了刘瑾,眼中已是泛起了怒气,“安化王所发的那篇檄文,哀家刚才已经让刘贵人读给哀家听过了。刘瑾,哀家现在想听听你有什么说法?”
刘瑾闻言,露出一脸委屈之色,再次拜倒在太后面前,大呼道:“太后娘娘,老奴冤枉啊!”
看见刘瑾的反应,我心里感觉有些奇怪了,虽说刚才他也向我认罪了,但说得都只是些表面话,而且明白我不会把他怎么样,而在此时,我却发现他的眼中真正闪过了一比惊惧之色。看来他不怕我,却是真的怕太后。
太后缓缓问道:“刘瑾,你为何要喊冤?你是说安化王冤枉你,还是想说哀家在冤枉你啊?”
刘瑾又叩了一个头,带着哭腔道:“太后,老奴伴驾多年,伺候皇上……老奴对您和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鉴……”
太后合了合眼皮,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别跟哀家讲这些废话。哀家叫你来,不是要听你表忠心的。”
刘瑾又说道:“太后,奴才这去年,一直在外忙于找寻皇上和下落,到至疏于管教下面的一干人,高风、罗祥他们总是以为老奴得到皇上与太后的宠幸,就有所依仗,做了一些出格之事,以至发展到横行无忌,才会引出如今的事来。这些归根结底都是老奴之错。老奴甘愿受罚,还请太后降罪!”
“降罪?”太后瞪了刘瑾一眼道:“哀家砍了你的脑袋,就能平息这次的叛乱了吗?”
刘瑾毅然答道:“太后明断,老奴愿一死以报皇恩!”
太后摇了摇头道:“哀家只是担心安化王谋反之事,与北方的鞑靼有所关联。”
刘瑾松了口气道:“太后请宽心,东厂的密探一直在秘密监视着北疆的情况,到目前为止,北方的鞑靼人并无异动。安化王此次造反,纯属仓促起事,对朝廷并无太大的威胁。”
我心想,刘瑾手里掌握的情报机关,还真是遍布了全天下,可能这次安化王造反之事,他才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人。
太后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