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
“龟孙子也有被老子一网打尽的一天!”杨森想到随同自己出川抗日的血性男儿,已有许多倒在血泊之中,心中腾起阵阵怒火。他命令孙渡和欧震赶到前线指挥,师长一律在前线督战,各部于17日拂晓发动猛攻,务必一举歼灭甘田之敌。
杨森没有料到,日军已经完成攻击准备,四个师团主力已并列第一线,另有两个支队配置在侧翼,摆开了一个钳形攻击的架势,一场更大规模的战斗即将爆发。
18日,日军开始总攻。四个师团同时出动,向新墙河杉木桥沿港口一线二十公里的守军正面阵地发起全线猛攻。
拂晓,天幕稍启,明暗交替,四十多门大炮轰鸣,排山倒海,淹没了山野的寂静。五十多架日军飞机在一瞬间倾下成吨的炸弹。空气膨胀,大地颤抖,血肉在晨光中横飞。
守军战士们刚刚抖落头上的尘土,只见几十辆装甲战车,披着微白的晨光,排成一线,向他们挤压过来。守备新墙河南岸阵地的欧震军,已将两个师的主力抽调去围攻甘田附近的日军,防线上只剩下第九十师一个团和第一○二师的部分兵力。一线守军兵员匮乏,只能以惨烈的拼杀来阻挡日军推进。
两军正在激战,鲁道源师阵地后方突然降下日军伞兵,师部遭到伞兵袭击。接着,日军伞兵和正面攻击部队前后夹击,不到两个小时,鲁道源师全线崩溃。日军突破这块阵地以后,迅速向两侧攻击,第九十师挡不住两面涌来的日军,很快就丢失了阵地。杨森发现,日军攻势的迅猛,投入兵力的巨大,超乎自己的预料。他命令部队放弃对被围日军的攻击,由孙渡率领第五十八军和第四军两个师的主力,迅速赶赴南岸抵抗。但是,守军一线已被突破,新墙河以西和粤汉铁路两侧,除了少数警戒部队外,已经没有主力部队阻挡日军了。
与此同时,日军平野支队在海军和空军协同下,向湘江口西侧上、下青山发起攻击,登陆成功,封锁了增援第九战区战场的通道。
薛岳已经判断出,日军投入的力量比第一次大,攻势凶猛很多。他急电军事委员会,请求增派三到四个军参战。新墙河阵地已被攻破,他急忙命令部队防守汨罗江南岸的阵地。然后,他回身对参谋长吴逸志说:“你带着长官部后撤吧。”
吴逸志看了一眼参谋处主任赵子立,对薛岳说:“不,这次我不撤,我要与薛长官共进退。”
薛岳见吴逸志态度坚决,不便再说什么,点点头说:“好吧,长官部除必要人员外,都撤到耒阳,组成预备指挥所。参谋长就留在这里指挥吧。”
薛岳命令陈沛军两个师死守汨罗江南岸的浯口、骆公桥、营田和湘阴一线,把傅仲芳第九十九军两个师拨归陈沛指挥。命令萧之楚的第二十六军占领汨罗江南岸金井到将军坝第二线阵地,准备与日军决战。命令韩全朴第七十二军改调平江,支援汨罗江战斗。命令战区炮兵指挥官王若卿,率领炮兵第一团开往金井,指挥该团与重型迫击炮第二团,先协助陈沛军守势作战,阻挡南犯日军,然后支援萧之楚军攻击。命令杨森指挥欧震军、孙渡军和杨汉域军在日军侧后从北向南进行侧击或迫击,尽可能消耗日军。
远在重庆的蒋介石,关注着湘北战局的战报,军委会的高参们已经和薛岳一样意识到日军这次攻势非同小可。他们感叹,阿南惟畿的年轻,并没有妨碍他具有战略头脑,并且精通战术。
19日傍晚,薛岳向各军下达的作战命令被日军破译。阿南看罢电文,走到地图前沉思,突然哈哈大笑:“天助我也!”他下令派飞机进行空中侦察,然后将侦察结果与截获的电文对照,证明电文并无虚假,于是向各师团发布命令:“决定于22日黄昏开始行动,在捞刀河以北地区捕捉歼灭当面之敌。”
萧之楚在同一天接到防守汨罗江南岸第二线阵地的命令,不敢怠慢,命令部队星夜拔营起程。
第二天,他又接到薛岳的命令,要求第二十六军推进到汨罗江防线的第一线阵地。一夜行军,部队疲劳不堪,萧之楚只好命令部队稍事休息,再行推进。
21日拂晓,天刚麻麻亮,萧之楚率领陈永的第四十四师,作为先头部队,向指定地点进发。萧之楚当过陈永师的师长,一直把它视为自己的基本力量,现在行军速度达不到要求,他只好率领亲信部队打头阵,作表率。
疲惫的陈永师刚刚到瓮江附近,早已集结在这里的日军神田师团从三百猛攻过来。陈永师被猛烈的炮火打蒙了,等到反应过来,已经很难逃出日军的包围圈。
萧之楚指挥部队迅速占领有利地形,阻挡日军的进攻,在临时架设的军指挥所里接通了战区长官部的电话。
日军火力不断加强,陈永师伤亡惨重。萧之楚拿起电话,怒吼道:“这是怎么指挥的?我们还没到达指定地点,日军就已集结等待了,第四十四师现在陷于包围了。行军路线是战区长官部指定的,没有进入第一线阵地前,就遭到敌军攻击……”
萧之楚还没说完,电话另一端的薛岳已经暴跳如雷,开口就骂:“混蛋!为什么让敌人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