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在东北扶植了傀儡溥仪,巩固了在东北的侵略统治,1933年又委派武藤信义接替本庄繁出任关东军司令官,兼任驻伪满全权大使及关东厅长官,既是武官又是文官,集三方面大权于一身。这是一个十分明显的信号,说明日军急于向关内进军。日本关东军的兵力增加到了十万人,包括六个师团、四个混成旅团、两个骑兵旅团和一个飞行队。同时,组编伪军十四万人。
日军在关内的侵略目标,首选热河。这一片地域,包括现在河北省的东北部、辽宁省的西部和内蒙古的赤峰市。日本侵略者所谓的“满蒙”,是把热河包括在内的。伪满洲国建立前夕,日军就曾小试牛刀,试图以武力侵占热河,但是,辽西与热河的义勇军和东北军骑兵第三旅阻挡了他们的进攻。不久,关东军的松井清助大佐纠集伪蒙古自救军分三路进攻热河,又被热河骑兵部队和义勇军粉碎,松井在战场上毙命。时间过去了几个月,日军已经充分做好了侵占热河的准备。
国难当头,蒋介石无视中国共产党积极抗日的主张,在加紧准备对中央苏区进行第四次“围剿”。他在各种场合一再强调“要想攘外,必先安内”,“外寇不足虑,内匪实为心腹之患”,并且威胁手下的将领:“如再有贪生怕死、侈言抗日、不知廉耻者,立斩无赦。”
但是,守卫山海关的张学良嫡系部队,违抗了蒋介石的命令。何柱国指挥的东北军,在保卫“天下第一关”的战斗中,打响了长城察哈尔抗战的第一枪。
山海关又叫榆关,位于万里长城的东端,北依燕山,南临渤海,地势险要,扼锁着辽宁与河北的咽喉,为北平和天津提供屏障。日军企图侵占热河省,在战略态势上,只要占领了山海关,便可以切断关内与关外的联系,搭上入侵关内的跳板。关东军阴鸷的目光,紧紧盯住了山海关。
东北军撤到山海关后,南京政府将华北地区的防务交给了张学良。蒋介石要他负责华北防务,又要他避免与日军冲突,以免扩大战事。张学良整天如坐针毡。北平各界爱国人士和青年学生,不断派代表去见他,要求他出兵抗日,收复东北失地,劝他不要做一个留下千古骂名的逃跑将军。面对民众的谴责,张学良声泪俱下,诉说着自己的苦衷:“我是冤枉的,我们东北军自归南京政府领导后,军队的重大军事行动,包括作战训练等事宜,都要报请蒋委员长批准。在这件事上,我是听命中央的,我本人身不由己啊。”
为了给张学良一个下台阶的机会,代表们恳切地说:“张将军,既然你已知错,我们请你从现在起,拿出实际行动来改错,如果有明显的抗战行动,说明你有改错的决心,我们对你的诺言将拭目以待。”
张学良顺应民众要求,将防守山海关的重任交给亲信第九旅旅长何柱国。他说:“民众要抗战,我们也要收复东北失地,而蒋委员长却不让我们与日军发生冲突,这个矛盾不好处理。”
不待张学良说完,何柱国便诉起苦来:“这我办不到,办不到的。这个矛盾我无法处理,既要守住山海关,又不能同日军发生冲突,既不能打,又不能和,也不能走。日本人能让我立足山海关吗?”
张学良摇摇头说:“我知道你有困难,要想在南京政府的不抵抗政策下当一名响当当的抗日军人,怎么会没有一点困难呢?办法总会有的,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这要靠你努力了。”
何柱国望了望张学良,叹了口气。张学良为了给何柱国撑腰,加强山海关防务,下令成立临永警备司令部,让何柱国兼任司令,将辖区内的驻军步兵第二十旅、骑兵第三旅、炮兵第七旅第十五团的炮兵营和工兵第七营等部,统一划归何柱国指挥。
何柱国手下的兵力骤增三倍,坚守山海关的信心大大增强。他根据山海关的地形,将近四个旅的兵力按梯次部署,一个团驻山海关警戒,主力在北戴河一线机动。一旦打起来,先用一个团阻击日军,其余部队迅速四面包围日军,逐个歼灭。
何柱国的对手日本秦榆守备队队长落合正次郎,是日军一名大将的儿子,算得上一个中国通,认识东北军的不少高级将领,也擅长玩弄阴谋。1932年11月,他带着随员在山海关对面的山头上观察了好几天,感到山海关地形易守难攻,而且何柱国准备充分,如果强攻,日军要付出很大代价。落合想到了洮辽镇守使张海鹏,指望何柱国能像张海鹏一样投靠关东军,日军就能不费一枪一弹占领山海关,从这里浩浩荡荡开进华北。他开始设计诱降方案。
11月8日上午,太阳一露面,从秦榆方向开来一辆日军吉普车,在山海关城门口刹住。车上跳下一名矮胖的日本军官,很有礼貌地对守卫城楼的哨兵说:“我是关东军秦榆守备队队长,有要事拜访你们何司令。”
哨兵正眼看了看他,马上去报告。不久,他跑下城楼,打开城门。落合正次郎的车子进了城,开到何柱国的司令部,何柱国站在门口迎接。落合下车后,就像老朋友相见,满脸堆笑,与他握手问好,亲热地说:“不用介绍,你就是才华横溢的何柱国将军了,幸会,幸会!”
何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