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的《红楼梦》,在描写贾宝玉与林黛玉的爱情悲剧时,把林黛玉比做“水”,贾宝玉为了追求纯真的爱情,忘记了对功名利禄的追求,被林黛玉这个“水”溶化了。可这是艺术,现实生活到底是怎样一回事,我们无法考究。而在蒋介石处理国共关系中,却有一段“水”溶不了“钢”的真实的故事。
事例:
“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国共两党的代表经过极其艰难的谈判,于1937年9月终于达成协议,正式形成了第二次国共合作。如前所述,即使两党合作了,蒋介石也没有放弃限制、削弱、消灭共产党的企图。
南京陷落前夕,国民党中央及其国民政府迁往武汉。适应这一变化,中共中央派出由王明、周恩来、博古等人组成的中共中央代表团,于1937年12月抵达“陪都”武汉。他们一到武汉就同蒋介石直接会谈,周恩来就成立两党关系委员会、决定共同纲领、出版日报、改造军队等问题提出具体建议。蒋介石当即答复说:“所谈极好,照此做去,前途是见好转,我想的亦不过如此”。此次会谈,达成成立两党关系委员会的协议。蒋介石表示,今后两党关系,由陈立夫等与中共代表团共商一切。
此后,两党关系委员会举行第一次会议,决定由中共代表周恩来与国民党代表刘健群起草共同纲领。当周恩来在第二次会议上提出他起草的共同纲领时,国民党代表却坚持把它移到下次会议再议。共同纲领被无限期地搁置,两党关系委员会也就形同虚设。
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变化,是因为蒋介石在与王明等人会谈时,回答周恩来的一席感人之言,并非真话。他内心所盘算的是如何趁再度合作之机,削弱乃至消灭共产党的力量。他的真实意图是要“化多党为一党”,从组织上把共产党吸收到国民党里面去,加以溶化,而对国共合作的组织形式和共同纲领等主要问题无意解决。
不久,国民党在武汉通过官方报纸《扫荡报》等掀起了一场“一个领袖、一个主义、一个政党”的宣传运动,鼓吹“统一的团结方式,是用以大并小的方法,融化小的单位,合而为一”,“这个合并,根据1924年-1927年的教训,在实现以后,即不能在国民党内成立党团,在国民党外保存组织”。1938年2月,蒋介石会见周恩来时表示:对各派“唯愿溶成一体(其意可为一党)”他的简短讲话,已把国民党舆论实质点明了,那就是要“溶化”掉共产党。周恩来当即回答说:“党不能取消,国共两党都不可能,只有从联合中找出路。”
1938年3月,在国民党临时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召开前夕,中共中央致电国民党,再次建议两党协商发布一个共同纲领,建立一个各党共同参加的某种形式的民族解放联盟。
这本来是蒋介石口头答应了的事情,甚至说“我想的亦不过如此”,可是这时他却反而认为这是共产党的阴谋,企图要“大规模渗透本党(国民党)”。蒋介石接连两次发表谈话,表明对党派问题的态度,他说,与其用政治力量抵制其他党派或思想之存在,不如溶化其他党派于一个信仰上一个组织下,共为国家民族之前途而努力。说来说去,还是要从组织上把共产党“溶化”掉。
在这里值得说明的是,在酝酿第一次国共合作时,孙中山曾提出联俄容共的方针,后来,共产党总书记陈独秀,将孙中山以反帝反封建的纲领重新阐释“三民主义”时阐述的有关思想,概括为“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容共”变成了“联共”,孙中山实际上是“联共”的意思。“容共”与“溶共”虽然只差“三点”,然而,其内涵却大相径庭。“容共”中的“容”字是“容纳”的意思,国民党组织容纳共产党员,但你要以个人的身份加入。当孙中山要介绍李大钊加入国民党时,李大钊对孙中山说,我是第三国际的党员。孙中山回答说,那不要紧,你一面做国际党员,一面做国民党党员就是了。而蒋介石的“溶共”却是要共产党放弃“主义”,放弃自己的组织,以大吃小。
此时的王明,已由土地革命战争时期的“左”倾转到抗战时期的右倾,只讲团结,放弃斗争,并一味向蒋介石讨好,在党内外造成不良后果。王明的错误主张受到毛泽东等人的批评,周恩来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予以了抵制,并同蒋介石“溶共”主张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由于受到中共中央和中共代表团中周恩来等人的抵制,蒋介石的阴谋未能得逞。蒋介石在同王明打交道中,发现王明没有多大本事,对王的一味讨好,也不太领情,毛泽东后来讲到此事说:王明胭脂口红送过去,蒋介石一个巴掌打回来。
中国共产党在政治上日渐成熟,蒋介石的“溶共”也只是说说而已,共产党并没有照办。周恩来后来在中共七大上作《论统一战线》的报告,谈到这一历史时说:“他们那时叫‘溶共政策’,好像要拿水把我们化了。国民党是水做的林黛玉,但是我们没有做贾宝玉,化不了。”
蒋介石在武汉抗战时期“溶共”阴谋未能实现,他并没有放弃,在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后,在国民党五届五中全会上,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