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份上,任逍遥若再执拗未免太过矫情,乖乖躺了回去,安心养伤。
苏涵碧和卯之花烈的诊断没有半分夸大,这回他所受的伤确实比以往任何一次来的都重,若非真宫寺美奈心痛情郎,几乎把虚夜宫的药库翻转过来,什么雪参、灵芝、石斛、蛤蚧、冬虫夏草,不管对不对症,一包包、一袋袋的往市町御馆送,只众人随身携带和市面上买到的根本就不够用。
任逍遥躺了两天,光药汤就喝了几十碗,还不算早、中、晚须得按时服用的七八种丹丹丸丸,嘴巴苦的发干,该痛的地方却还痛的要命,连床都下不来。
唯一庆幸的是因为间接把他“轰”走,害他险些丧命,易天寒、付龙渊不好意思再提花事君的事情,更没有一时冲动杀上虚夜宫,反主动出去帮他打探消息,孟飞、邓磊也不甘心呆在松凤阁,稍一有空就到附近望风。
吉弘统幸、真殿光昭和任逍遥拼个两败俱伤,门中上忍折却大半,四大高手在他们居所附近旁暗中窥伺,夜里甚至入内查探都无一人发觉。任逍遥虽是足不出户,却对世鬼流、柳刚流的情况了如指掌。
夜里,蓝染惣右介突然到访,随同前来的只有副队长雏森桃,任逍遥料他必有要事,吩咐众女一并退下,请他单独入内。
任逍遥伤势沉重无法起身,蓝染惣右介也不拘礼,搬了张椅子床边坐下。
简单的寒暄过后,蓝染惣右介歉然道:“唉,毁不该一时嘴快,把没有确定的消息告知任教主,害您代我受过,实在……实在是……”
任逍遥拿出惯有的风度,打趣道:“蓝染队长无需挂怀,逍遥才用半条命就换回七条,这笔买卖没有赔。”
蓝染惣右介怔了一怔,还想再说点什么,任逍遥含笑截断道:“队长星夜前来必有要事,何不开门见山。”不是他不想听道歉的话语,是事情已经过去就没有必要再提,不然既戳中自己痛处又让蓝染惣右介难堪。
蓝染惣右介何等人物,稍加思量立刻明白任逍遥的意思,肃容道:“我来是想告诉任教主,内奸的事情有眉目了。”
任逍遥一惊道:“哦,内奸是谁?”
蓝染惣右介凑近稍许,压低声音道:“具体的对象目前还不清楚,但可以肯定此人就在三、九、十二番队中。”
任逍遥沉声问道:“此话怎讲?”
蓝染惣右介解释道:“通常情况下虚夜宫的守备分内外两班,分别负责宫殿和纪伊山的防守,宗主下令全面戒严后,纪伊山方圆十里的地域改由暗部负责,宫殿的戍卫则由往常一班一队改为一班四队,每日轮换。”
他深吸口气,缓缓道:“问题就出在这里,番队驻防的顺序是不固定的,第二天该由哪几队接替全由宗主一人拟定然后告知当天执勤的队长,再由队长在傍晚换班前两个时辰直接传达给下一番番队。”
任逍遥虎目闪亮起来,接口道:“这么说来当天夜里该哪些番队负责戍卫,只有昨天执勤的队长才知道。”蓝染惣右介点点头,续道:“当晚的行动明显是针对在下,所以我敢肯定,六番队防卫虚夜宫东面的消息一定提前泄露,这才给了对方足够的时间布置陷阱,并安排好种种‘事端’,诱使我单独前往世鬼流居所。”
任逍遥恍然道:“原来如此,那么……”
蓝染惣右介附耳道:“事发前一天,负责戍卫的是三、九、十二、十三番队,其中三、九、十二番队都有队员单独外出,如果所料不差,奸细必在其中。”
任逍遥讶道:“市丸队长也在怀疑之列?”
蓝染惣右介补充道:“不,这些事情副队长也是知道的,除去市丸不算,共有五人在怀疑之列,因为没有进一步的证据,尚还无法认定究竟是谁——今天我冒昧登门,就是想问问任教主你遇袭那晚有否发现什么可疑情况,或者说你觉得三、九、十二番队中何人会有异心,好帮我尽快查出事情的真相。”
任逍遥沉吟片晌,暗忖要说可疑情况倒还真没有,唯一感觉奇怪的是那死拽着自己、非要拿到银子才肯罢休的白发老头,但他一个卖料理的无论如何也同三、九、十二番队扯不上关系,遂道,“从我遇袭到重伤昏迷,其间不过盏茶功夫,除了交手厮拼委实没有余暇顾忌其他事情,至于让我来说正副队长中哪一位会有异心……呵呵,逍遥才到奈良和各番队并无深交,不敢妄下判断。”
蓝染惣右介微现失望之色,苦笑道:“如此我便告辞了,还请任教主好生休养,以期尽快康复。”说罢洒然起身,走到门口时忽又回头,沉声道,“眼下局势紧张,随时可能发生意外,出于安全考虑,任教主还是搬去宫中居住的好。”
任逍遥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问道:“内奸的事情蓝染队长还想继续追查?”
蓝染惣右介泛起坚定神色,深邃的眼神精光大盛,一字一字的缓缓道:“当然,查不出结果,我决不善罢甘休。”
“那么……务必当心!”任逍遥生出英雄惜英雄之感,发自真心的提醒道。
“嗯,我会的。”蓝染惣右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