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象征性地点点头,转向别处。
车很快到我家附近的站点了,我赶紧下了车,但不出所料,那老太婆保持着古怪的姿势,鸭子般跟着我,而且步伐越来越急,我一转头看她,她就不动了,如果我的眼睛不能辩色,那她真的比石雕还稳固。我回头再走时,她又紧紧地跟上了。
“你……”我下了极大的决心,终于决定直接面对她,“你想干什么?”
她还是那种无法言喻的怪笑,显得愈发猥琐可怖。
迎面有个中年人在东张西望,嘴里叼着根烟,忽然一拍我的肩膀,说:“小伙子,有火儿吗?”
我年少轻狂的时候抽过烟,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摇摇头。
老太婆“呵呵”两声,从身上摸出了火柴,那中年人很高兴,走过去把嘴一厥,像是等着父母擦屁股的孩子。我很无奈地想,这老太婆的作恶工具倒是有一定的积极用处。
猛然,那中年人惨叫一声,倒退了好几步,我的瞳仁被晃了一下,感到一阵刺亮。不知为什么,火柴如同调到最大的打火机,瞬间迸出了强大的火苗,可能烧到了中年人的鼻子或眉毛,他又痛又怒,而老太婆却扯着沙哑的嗓子毫无顾忌地狂笑起来。那中年人虽然恼火,但总不能对一个老太婆拳脚相加,正当中年人不知所措时,老太婆一蹦一跳地向我跑来,我心一沉,感不不妙,可每当年到她歹毒的眼睛,我就总是条件反射般动弹不得。
老太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手指隔着三层衣服嵌进肉里,我有些吃痛,更感到一阵恶心。中年人已经走到我眼前,怒目圆睁地厉斥道:“你来是你家里人!疯疯癫癫的都这样了还放出来蹓跶?不怕出事吗?”
我一急,脸色暴红,老太婆却不置可否,“嘿嘿”地笑。我皱着眉头说:“那不是我家里人。”
周围不知从哪儿冒出那么一堆固定扮演正义看客的群众演员七嘴八舌地数落我的缺德和不孝。我本来就不太擅辩,只有说:“你想干什么?你又想干什么?都想要我怎么做?嗯?”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天生就带有一种悲剧成分——这么说其实是在极不脸地自夸,说白了就是天生倒霉相。但那中年人似乎真被我积郁难消的神情所触动,就咳了两声说:“精神损失就用不着了,我这衣服三百块,你家老太太给烫出了这么一黑洞子,少说不得赔50?都不能穿了,没有你全赔就不错了。”他又顿了顿说“一旦出了事儿,你就算不是监护人,也总是她家里人,也得赔更多的钱!”
“我确实认识她,可我没必要为她赔钱。”我转而对老太婆说:“如果你还有良心,以后还给我。你要是不还,我也不会说什么。你……满意吗?”老太婆很少露出吃惊的表情,但她仿佛觉得,我没有被她的疯狂折磨折磨疯狂,流溢出一丝讶然,但绝没有欠疚的成分。
我赔了钱,匆匆地离开,谁知刚迈步,一旁一个打扮入时的的女青年头发突然着了火,只将火绝色的染发燃得更绚丽,那女的惨叫着,比狼更苍凉,比鸡更尖锐。老太婆什么也没说,一阵短笑后就如同蛤蟆般扑到我背上,我顿时觉得的如千斤坠,背上了一个大龟壳一样,怎么也挪不动。最令我费解的是,她的身体不知为什么竟比一个和年龄相仿的女生还重,我又惊又怒,毫不犹豫地想把她甩下来,但我立即发现,我绝难做到。
我真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模糊看到那中年人指着我说:“就是那小子的家属。”就见女青年身旁五六个流氓打扮痞气十足的男子抽出了几把刀子,冲我直奔过来。
老太婆似乎快乐得不得了,双腿一钳,意思是再为跑我就会吃亏。接着她竟喊了声“驾!”一把揪起我的头发,拔萝卜般用力拽去,我当时眼泪就疼出来了。既然甩不掉她,我无暇多想,疯狂地向前跑。我觉得中人有速度才能够抵消重量。
由于一直懒得锻炼,我的身体状况总是不佳,通常被坏学生或者街上的无业青年追打时,我总是还没跑几步就被摁到地上揍。可现如今我竟一反常态地远远甩下他们,就算他们中有人掷出飞刀,恐怕也赶不及。
我想回头,又竭力忍住,生怕碰到她干瘪龌龊的面孔,只好说:“已经没事了,你可以下来了吗?”
“谁说没事了?”老太婆在我后脑勺呵出一股冰冷刺髓的寒气,“哈哈哈#涵说没事了——”
我看到了她双手绕到我的眼前,我来不及吃惊,她的双脚为何有着能在突然失衡的状态下仍能牢牢夹住我腰部的力量,就看到那支火柴已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