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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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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 第五章 无言的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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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没有醉,尽管我是那么的希望自己醉,然后躺在桌子上什么也不去想。一个人醉了以后他可以发疯,可以撒野,没有人会去责怪他。但我没有醉,所以我站了起来。也许我本就不该来到这里,这样丁棘和昭茵会在这里过得很快乐,很开心。昭茵的哥哥不会死,她也不会痛苦伤心。丁棘不会去杀人,不会来喝酒,他还可以很好的做他的剑客。昭茵会对他很好,他也会对昭茵很好。

    甚至黎甸也没有必要去死,他还可以用他的剑帮人消除仇恨。我走出酒店,天空洒满星斗,柔和的星光为眼前的所有一切铺满了冷色。酒店门口有卖花的小姑娘来来去去,路中央有剑客,也有情人。他们都走得很慢,这里的夜色确实值得好好的欣赏。我牵来了马,然后离去。

    狂风快马,长剑烈酒,每一样东西都似乎能让人的心翻滚沸腾。是快乐,还是悲痛?我已经分不清了。黑夜迅速的往身后倒去,可眼前还是无穷无尽的黑夜。空气中似乎漂浮着明晨的露水,裹在脸上冰凉彻骨。我的手已经麻木,只是机械的一遍遍挥动着缰绳。然后马累了,它厌倦了。我俯在马背上任它驮着我游荡。

    白天,换马继续狂奔。我来的时候路的两旁是延绵不断的麦浪,而现在它们都已经被收割完毕。我在驶向沙漠,我要回到沙漠。我不知道当初我的师傅为什么要选择沙漠,但我知道他一定很痛苦。因为我经常看到他披着月的银辉枕着冷沙而眠。他那么刻苦的训练我其实他的内心并不希望我成为杀手,他在不断的折磨自己的内心。大碗大碗的烈酒并没有带走他的痛苦,于是他选择了死亡,选择了死在我的剑下。他现在应该安息了吧,,孟婆汤已经洗去了他的记忆。

    可是我呢?我为什么会记得那么真切,是爱得太深吗?

    我开始重新在沙漠里生活。我已经不再杀人,沙漠入口处的房子里放着金子,每隔一段时间酒家会自己去取走一些,然后送来等量的酒。没有小偷会来偷走这些金子,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命比金子重要。没有人会去规定我要过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我的身边有烈酒的陪伴,有长剑的陪伴,有漫天飞舞的黄沙陪伴。可是我却很孤单,很寂寞。当风沙袭来时,我会让自己陷入其中,然后用长剑不断的挥砍。我会看到那些本来细小的风沙变得更细,然后它们飘起来在我眼前飞舞。我会看到剑过处黄沙像雨的帷幕一样落下,一层又一层。我会看到夕阳西下时自己修长孤单的影子,与沙丘的一样零星。

    黑夜来临,沙漠中的星光似乎总是那么冷,我仰头有桀骜不驯的鹰飞过。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想起一个人,她现在应该生活得很快乐,丁棘会在她的身边陪着她,照顾她。丁棘用飞鸽传过信给我,他叫我去和他比剑。所以第二年秋天我还是去了那个地方,但我没有见过昭茵。我害怕见到她,我害怕自己舍不得离开。我想我不应该去打扰她的生活,打乱她的幸福。

    这种生活很像在冥界,但我却总不忍离开。我记得我在沙漠里生活了三年,直到那一天我去小屋取酒的时候听到了一个消息。

    你们可知道三天后要处决什么人?

    什么人?

    右剑丁棘。

    只听说过左剑,没有听说过右剑。为什么要叫右剑?

    三年前,洛崖和丁棘联手杀了一个江湖上最厉害的杀手黎甸。因为洛崖叫左剑,所以大家就给丁棘取了个名字叫右剑。丁棘一夜成名。

    那现在为什么江湖上只有丁棘的消息,而没有洛崖的消息。难到左剑洛崖已经死了吗?

    左剑洛崖没有死。那天他们杀了人之后就去喝酒,然后两个人为了一个女子闹翻了。左剑洛崖于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什么样的女子?

    一个漂亮的女子,听说她的名字叫昭茵。

    你说左剑洛崖会不会去救人?

    我想会的,因为他们是朋友。

    他们还是朋友吗?

    是的,他们永远是朋友。不过这一次人并不好救,即使左剑洛崖去了也不一定能救得下来。

    为什么?左剑洛崖的剑不是很快吗?

    可惜这次行刑的人剑也不慢。

    行刑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他每次行刑的时候都会把自己的脸蒙起来。别人都叫他一钩先生。他只处决那些江湖犯人,而且每年只替官府杀一个人。据说没有人从他的剑下劫走犯人,很多人想到刑场劫人但都死在他的剑下。

    左剑洛崖也不行吗?

    不知道,因为左剑洛崖也不知道一钩先生是谁?

    我怀疑左剑洛崖就是一钩先生,如果这样的话,他不正好可以把人放了吗?

    不会的,左剑洛崖只杀那些该杀的人。而这些江湖人都是不该杀的。

    那这么说,一钩先生也该杀了。

    是的。

    喝酒的人似乎一天到晚都是闲着的人,所以他们总会谈论着一些与自己不相关的事情。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看到我和丁棘杀黎甸的情形,但他们却讲得这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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