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振知道安德烈和敬银母子相认后,怒不可遏,要不是银荷执意阻止了他,他几乎想跑到敬银面前理论了。自从知道这件事后,宇振几乎失去了理智,他根本不想思考什么,只是认定妈妈会离开家庭,更会抛弃自己。从小到大,他一直都缺少父亲,一直都是敬银“妈妈”关心自己,疼爱自己。自己的每一步,都渗透着妈妈无限的爱。虽然自己已经知道,敬银不是自己的亲生妈妈,可是十几年来堆积的母子亲情,又岂能只用“非血缘”这个理由而轻易断开?宇振不允许任何人抢走他的妈妈、一直以来照顾他的妈妈,哪怕是最好的朋友!
银荷担心宇振发脾气,把事情搞得不可收场,所以一直都跟在他的后面,他到哪里,她跟到哪里。
“你想跟到哪里?难道一辈子跟着我?”
“宇振呀,对不起,可是……你不能见他们,因为安德烈……”
“够了!安德烈,安德烈!你心里只有安德烈!你明明知道我的心,还总是这样刺激我,你好残忍,赵、银、荷!”
银荷看着怒气冲冲的宇振,不知该如何是好。
“对不起,我……你,能给我个机会,和你交往么?”
“对不起。”
“……我就知道这个结果,可是……还想忍不住问。哦,我忘了,除了安德烈,你谁都不在乎的,反正你心里只有安德烈,我忘了……”
宇振故作轻松地说道,可是心口却感到阵阵疼痛。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呼出,闭上了眼睛。此刻,他的心沉重得无法解脱,他迫切地渴望,能找到一种有效的途径,迅速解脱出来。如果再这样下去,他感觉自己真的快憋死了,憋死在一个无底的黑洞里。
“安德烈叫得一定很亲吧?就像您希望的那样?”
敬银一打开大门,就听见宇振这样问道。宇振紧紧盯着自己,目光里充满怒气和憎恶。敬银心下一阵愧疚,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没想到,宇振也知道这个事实。敬银走了上去,轻轻地挽住宇振的手,却被他狠狠地甩开。然后,宇振一转身,跑进了别墅里。他的眼神充满怒气,同时,也像一只受伤的小兔子,无助而惊慌。敬银呆呆地站在那里,眼前交织着安 德烈和宇振的脸。她就那样站着,站着,很久很久……
安德烈答应了敬银的邀请,来到别墅小聚。从进入庭院开始,他就一直没有掩饰自己的愉快心情。银荷在旁边打量着敬银阿姨,看着她脸上露出的愉快笑容,银荷的心里也感到阵阵温暖。安德烈来到这里,有多不容易啊#蝴顾虑宇振的想法,对敬银的邀请,一直都犹犹豫豫。这次来,实在是下了大决心的。为什么这世界有那么多不公平呢?有人在快乐的同时,就会有人黯然神伤。安德烈和银荷,从来都未奢望成为特别的那类人,他们所求的,不过是最平淡的快乐和幸福。如果,自己惟一的这点所求,会给他人带来伤害,那么,暂且让自己自私一回吧。
郊外的天空,蔚蓝而又辽阔。几朵悠闲的白云,慢悠悠地散着步。风筝在天上自由地飞翔,随风翩翩起舞。这一刻,让人感觉如此静谧、幸福……银荷也不禁加入了放风筝的行列,她一边奔跑着,一边望着天上的风筝,欢笑着,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感动。这一刻,如果能够永远驻足,那该多好!
安德烈回到敬银身边,凝视着欢笑着的银荷,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敬银静静凝视着他,迟疑了一下,然后装作不在意地问道:
“很喜欢银荷吧?”
安德烈被这突然的问题问得好窘,手中的茶杯一下子掉到了地上。他在心里暗骂自己,这不是不打自招嘛!
“傻孩子,要是那样,那你去意大利不是白去?说真的,妈妈并不希望你当神父的……妈妈只希望你,像其他孩子一样,好好地恋爱、结婚,然后生一堆可爱的小孩……我有时就会做这样的梦……”
安德烈安静地听着,一句都没有回答。他再转过头去看银荷时,忽然看见银荷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喊道:“快!安德烈,快点!风筝线断了,风筝飞跑了!”
从前,每当宇振和敬银提议,带上幼莉,三个人一起去别墅玩时,无论敬银又多忙,总是设法满足他的要求。可是现在……宇振沮丧到了极点。自从和安德烈相认后,他再也没有和敬银、幼莉好好地玩过了。宇振躲在房间里,望着已完成一半的银荷的画像,实在无法再静下心去,只得垂头丧气地丢下画笔发呆。忽然,“哐”地一声巨响传了过来,是从书房中发出来的。
宇振顺着声音,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书房的房门。酒杯、酒瓶扔得到处都是,杂乱得不成样子。郑博士看到宇振进来,眯着醉眼,狠狠地说道:
“哦?奇怪……我最讨厌的家伙居然来了?”
宇振心头一凉,忍住没有回答。可是,郑博士并不罢休,继续说道:
“滚!快给我滚!”
郑明宇愤怒得几乎不能自持,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宇振双眼冒火,直视着他,依然一言不发。
“就凭你?根本不可能赢他!因为他是